衛伉不想照顧弟弟,出來的時候跟門房胡扯他去冠軍侯府。衛伉鬧不明白“你倆怎么知道我在這兒”
衛登年幼藏不住話“父親說的啊。”
衛伉無言了。
太子笑道“來都來了,一塊吧。”
衛登跑過來抱住太子的手臂“我就知道小表兄最好。”
衛不疑交代他出了門不能喊“太子表兄”,衛登數一下,父親這邊的表兄就數太子最小,便自作主張喊他“小表兄”。太子一向小事懶得計較,“這樣我不好走路。”改拉住他的手腕,“走了”
衛登不是第一次看百戲,以前衛家一眾齊聚一堂的時候,衛青夫人也請人來府上演過。但這是衛登頭回出來看百戲,入場后看著什么都稀奇,跟眼不夠用似的。
衛登周圍除了兄弟和隨從,目之所及處皆是陌生人,他膽怯,又忍不住抱住太子的手臂。表演者出來,他一臉緊張地盯著臺上。太子抽出手摟住他的肩“不怕,放松”
大概聽多了兄長們夸太子表兄樣樣精通,父親提起他也是一臉無奈,冠軍侯也忍不住頭疼,是以他潛意識認為太子表兄十分可靠。聽到他的話,衛登慢慢放松下來。
表演結束,衛登意猶未盡,抓住太子的手臂仰頭說“難怪表兄愛出來。”
衛伉想給他一腳“看路”
衛登扭頭,差點撞到前面人身上,衛登連聲道歉。前面的人轉過頭,昭平君詫異“你也來看百戲”
此人正是昭平君好友之一。太子先修考場的時候令他買材料,后來修建章學堂也令他和另外兩人買材料。雖說活干完就沒他什么事了,在外人看來不盡然。
太子被天子盯得緊,不放心他跟外人來往。百官是這樣認為的太子六七歲了,天子還擱懷里抱著,十四五歲就迫不及待令他聽政。以至于太子這些年只跟親戚走得近。太子頭一回用外人,還是宮里人張賀。第二次用外人就是昭平君的三位好友。三人雖然沒能因此謀個一官半職,可以后太子無人可用,最先想到的一定是他們。
基于這點,他們三人在家中地位僅次于長輩最看中的子弟。待遇也比頭回修考場的時候好多了。三人因此還特意去向昭平君道謝。
昭平君實話告訴他們,他之所以推薦他仨,蓋因他們雖然幼年跟他一樣混,但沒有真正害過無辜之人,說白了,還有救。
三人不是不想壞,而是家庭條件不允許。他們不如昭平君有權有勢。再后來長大了,知道怎么使壞,趕上劉徹令京師子弟去看修成君之子被斬首。
天子連親外甥都殺,他們犯了錯,還不得把他們五馬分尸。打那以后不少人迷途知返。
三人沒臉說實話,就請昭平君指教,以后好為太子分憂。昭平君把太子同他和公孫敬聲說過的話,換成他的口吻告訴幾位好友。這幾人如今沒能入朝當差,但也不是無所事事。家中給他們一個鋪子,妄圖以后太子再有需要,從他們鋪子里買東西。幾人沒說太子經手的東西從來都是貨比三家。不然鋪子還得還回去。
昭平君的這位好友今日出來就是順便看看鋪子“女人家買東西慢,我不想去,就約好在這里等她。還能看看百戲。兩不耽誤。”
昭平君不禁問“那位新娶的夫人”
他好友下意識看太子。
太子笑道“這是你的私事。就說早年卓文君要跟司馬相如和離,鬧得幾乎天下皆知,我父親依然很欣賞他的辭賦。”
昭平君點頭“和離再娶又不是什么大事。東方朔還因此炫耀他風流不下流呢。”
他友人輕咳一聲,弱弱道“以前我們招貓逗狗混吃等死,夫人嫌我沒出息就跟我離了。誰知她跟我和離沒多久,殿下就讓我們修建考場。”說到此他不禁苦笑,造化弄人。
太子“有緣無分。你夫人還要多久我們該回去了。”
“不敢叫公子等,公子夫人來了”昭平君好友指給他看。
太子臉色微變,他身后兩位小黃門相視一眼,移到太子前面。太子笑笑拉開他倆,“無妨。”
公孫敬聲和昭平君看向他,用眼神詢問,你認識啊。
太子低聲說“你們也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