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掩住唇連連咳嗽,用素色的方帕擦拭唇角,這雙沒什么波瀾的眼睛逐漸睜大,用那種不能理解、萬分困惑的眼神看向她。
薛玉霄笑瞇瞇地道“心肝寶貝,你去換身衣服,我們一會兒就上門討個公道。”
裴飲雪想要逃,但不知道該往哪里逃,又不知道該怎么制止。他實在很想報官,但想想薛玉霄的母親薛司空是除了王丞相以外最大的官,又覺得這世道真是沒救了嘴上說當什么圣賢,薛嬋娟根本沒好到哪兒去,她這不是調戲是什么
裴飲雪無奈道“馬上天都黑了,你要討什么公道。”
薛玉霄勾起唇角“勞煩你陪我演一場了。”
大約一炷香后,西院很多人的臥房里都搜出跟外界有交易往來的書信和端倪、以及一些來路不明的錢財。他們把薛玉霄的近況散播出去,就有跟薛氏不對付的政敵大做文章,傳遍陪都。
此刻天已經擦黑。
薛玉霄帶著裴飲雪,讓裴郎換了一身莊重華貴的寬袖長袍,戴玉玨瓔珞,親手將他打扮得十分俊美光艷,用貴重珠寶,堪堪壓下去裴飲雪的一身孤冷之氣。
這么一看,真像大家族的受寵郎君了。
薛園備好車馬。薛玉霄跟裴飲雪共乘馬車,一路到了李芙蓉所在的春水園,幾十個家兵配著刀、舉著火把,馬頭前面就是英武結實的武將娘子韋青燕,她道“少主人,要不要通報”
“通報”薛玉霄手里把玩著那些證據,舔了舔牙根,語調十分溫柔,“撞開她們家的門,叫李芙蓉滾出來解釋,她的人跟我家后院的小郎君拉拉扯扯不清不楚,她是什么意思”
砰
夜光當中,春水園像是被整個震醒了。
不多時,一列提燈的李氏家兵開路,李芙蓉衣衫不整地出門來見,站在門檻外指著薛玉霄的馬車,氣憤大罵道“薛嬋娟,你他爹的發什么瘋”
薛玉霄抬手掀開車簾,露齒一笑,把西院里的人跟李氏往來的書信扔在地上,對著她陰惻惻地道“你說我發什么瘋,自己撿起來看敢跟我的人勾搭不清,你幾條命夠我砍”
李芙蓉腦子讓夜風一激,心里一下子也犯起嘀咕不對啊她就是讓人留意著薛玉霄的動靜,怎么還成了不清不楚勾搭她的人了,這娘們瘋起來誰攔得住,這次還師出有名等等,問題大了,她怎么師出有名啊
就在此刻,薛玉霄下了馬車,轉頭伸手把裴飲雪從車上接下來,一回生二回熟地摟住他的腰“要不是裴郎體察入微,我還不知道你背著我做這種勾當,這次如果不給我一個滿意的賠禮,你李芙蓉的臉也別要了你猜我會不會派人殺進去,芙蓉娘,你敢試試么”
夜風微涼。
李芙蓉被震懾住了,一句話都沒憋出來,目瞪口呆地看著她。
在薛玉霄的手又摟過來的時候,裴飲雪渾身上下又充斥著“救命”兩個字,薛玉霄心說他是不是怕癢啊挪了挪手,換個位置摟。
她這么一動,裴飲雪忽然又抽了一口氣,轉頭看了她一眼,低聲“你別摸了。”
我沒薛玉霄愣住,這去哪兒說理去,我這是摸嗎她繃著表情假裝沒聽見,繼續跟李芙蓉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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