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霄“”
她沉默了很久,憋出來一句“有沒有可能,她很好說話呢”
李清愁嚴肅道“傳言也許夸大,但她做出的這些事,就注定此人絕非良善之輩。嬋娟娘,你不要將其他人都想得太好了,會吃虧的。”
薛玉霄默默道“我知道,我知道我還有事,我先走了”
李清愁拉住她,從腰間取下來一個木牌交給她,神采奕奕“嬋娟,你要是有什么難處用得上我,或是想跟我下一局棋,都可以拿著這個牌子去趙郡李氏在京的園林,我會跟主家嫡女一起住在哦,對,春水園。”
去春水園的路,薛玉霄可熟得不能再熟了。她保持著友善表情點點頭,收好木牌,跟李清愁再三告辭,隨即帶著王珩上了馬車。
才一上車,王珩就忍不住笑出了聲。
薛玉霄嘆氣道“你完全是看我笑話。”
王珩眉目彎彎“沒想到嬋娘的棋藝如此驚人。別說是她,就算是我,也很難相信你以前”
兩人很小的時候見過一面。
那時的薛、王兩家,還是世交舊友。薛司空和他的母親坐在廊下煮酒聽雨,議論上一天的清談哲思和天下政事。只有五歲的薛玉霄在園中冒雨捉了只蝴蝶,裝進瓶里。
那時的他躲在屏風后面,想看看母親說的“玉霄姐姐”是什么樣子的。他看到一個粉雕玉砌的女娃娃,她把瓶中的蝴蝶扯掉翅膀,饒有趣味的看它在地上痛苦的爬行。
女孩兒抬起頭,看見了屏風后的他,那打量的目光跟看那只殘廢的蝴蝶,幾乎沒什么區別。
王珩望向車窗之外,煙絲一般的小雨還沒有停下,跟小時候那天幾乎一模一樣,但是眼前人
薛玉霄溫柔無奈地看著他,哪怕被笑話了也沒有生氣。她抬起手,順手用帕子把王珩肩膀上霧蒙蒙的濕意擦去,將車里的一件披風攏到他的肩膀上。
這是她的披風,熏香芬芳甜蜜。
王珩低下頭,喉結輕輕地滾動了一下“雨很小,我沒有澆到。”
他的身板有多柔弱,薛玉霄可是素有耳聞的。她道“那可不行,你要是跑出來生了病,王丞相”
薛玉霄話語一頓。
他攥著衣料的手猛然一緊,呼吸都變得緊張而緩慢。兩人對彼此的身份明明心知肚明,卻還要謹慎小心、如履薄冰地維持著一種表面的平靜。
薛玉霄轉而道“我派人送你回去吧。下著雨,你身邊又沒有人跟著,其實很不安全。”
王珩伸手抓住披風的帶子,手心里沁出溫熱的汗。他很壓抑克制地呼出一口氣,輕道“玉霄姐姐,你能送我嗎”
薛玉霄愣了下“啊可以啊。”
送他回去倒是沒什么,順路的事兒。但她出現在王家的放鹿園門口,不會被王丞相打出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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