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要為什么”薛玉霄挑眉,“外面的女人都很危險的啊像你這樣的小郎君,天生就是要被吃掉的,她們一口一個的,說吃掉就吃掉了。”
裴飲雪掏出棋譜,瞥了她一眼“像你這樣的壞女人,天生就是要陪我下棋的還要跑”
薛玉霄臉上的笑容慢慢裂開,她像毛毛蟲一樣蠕動著蹭了過來,趴在他旁邊,額頭壓在桌案旁邊,發飾跟著碰撞出叮當的脆響“李清愁,你欠我的”
裴飲雪問“李清愁是誰”
薛玉霄不說話,順著他翻棋譜的手抱上去,把頭埋在他的肩膀上,掏出了應對方法“我們還是早早睡覺吧”
果然,裴郎抗拒與人親密接觸。她這么一抱,裴飲雪覺得這只手臂都快要歸她了,渾身都開始變得僵硬,被她接觸過的地方,連帶著她身上的滾滾香氣,都泛著一股火燒一樣的熱意,他的呼吸一下子亂了,聽到這種虎狼之詞,耳根滾燙地吐出幾個字“你不要太下流了。”
薛玉霄故作兇神惡煞地道“這就受不住了,我還要打得你傷痕累累,然后用鏈子栓著你帶出去,在眾人面前像狗一樣爬。”
這是原著里薛玉霄的惡劣行徑。
裴飲雪怔然失語,她說得就是他原本來到薛園的設想,他想過薛玉霄會這樣殘忍惡毒地對待他的。
薛玉霄說完了這句話,摸摸鼻子,試探道“是不是太壞了”
裴飲雪盯著她的臉,扭過頭去,薛玉霄清楚地看到他肩膀微抖,似乎是沒忍住笑,但當他回首,表情又跟平常一樣清淡如冰。
“壞透了。”他說。
接下來的多日,薛玉霄白日里去監督制造酒精,晚上和裴飲雪下棋、練字,順帶著繼續了解關于這個世界的更多知識,甚至深夜還會練兵。
很快,皇家公田的事情就暗自鬧了起來,根據薛玉霄派去的人回報,操辦公田分配的人果然將那塊田地分給了依附自家的佃戶,在京郊附近的農民沒有地種,跟李氏的佃戶起了沖突,當場就打死了兩個人。
這事情很快被李芙蓉壓了下去,即便知道的人,也只是純粹看熱鬧的心態,并不清楚這件事會發展到什么境地。
只有薛玉霄每天焦慮,練兵練得越來越頻繁。薛園的家兵一個個武器鋒利、幾乎全部披甲。這個覆甲程度極其昂貴,只有豪門和朝廷才養得起。
她的家兵訓練有素,裝備齊全,說是精兵也不為過薛玉霄還破除了女人不能進內門伺候的規矩,吩咐韋青燕、韋青云姐妹,無論白天黑夜,都帶著一隊近衛守在園中。
短短一個月,薛園就從到處漏風的一盤散沙,被她攥成了蚊子都飛不進的鐵桶一塊。
到了六月,盛夏,雷雨。
像是天命在提醒她一樣。薛玉霄夜半驚醒,從隆隆的雷聲中聽到隱約凄厲的哀嚎,她披著衣服爬起來,望向窗外。
一片鮮紅的火光染透天邊,就在不遠的地方在李氏的春水園,叫聲刺破天幕。
“農民起義”薛玉霄低語,她扭頭向外喊了一聲,“韋青燕。”
“屬下在。”
一個人影在屏風外對著她跪下,武將娘子身上的甲胄響起哐當的碰撞聲,韋青燕單手摁著腰間的劍,就算是下跪,屏風上影子也透出一股肅殺之氣。
薛玉霄邊走邊穿衣服,拋棄了平日里的華貴衣裙,只穿著一件玄色的窄袖長袍,兩指寬的腰帶勾出她勁瘦結實的腰肢。她走出屏風,從韋青燕手中接過長劍,佩在腰上“讓青云帶三百人守好薛園,裴郎要是掉一根頭發,她給我提頭來見。”
“是”
“其余的人跟我走。這些亂民會闖進門戶當中,不管高門大院,還是平民百姓之家,他們被逼瘋了、失去理智,是不管別人死活的,我們一定要以救人為先。”
“是”
“遇到那種砍殺老弱幼孺、糟踐無辜百姓的起義軍,盡量活捉,不能活捉的”這個字在薛玉霄的唇齒間停了一剎,輕盈而冷冽地擲出來,“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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