嗓子啞得發疼,她蹙緊眉,沒有再在床上躺,起身去倒水喝。
涼水入了喉,有如一陣甘泉緩緩淌過沙漠,舒服了很多。梁音夜隨手擱了杯子,看眼時間,發現竟然才五點多。
可是從客廳的窗望出去,外邊的天光已經亮了。
她倚在料理臺前,微垂下頭。長發順滑地落下,為她周身添一分柔軟。
她重新回到臥室,可是無論如何再也睡不著。
她的睡眠質量不是很好,入睡很困難。脫離了藥物有一陣子,但反正情況就還是那樣。
說來也怪,明明有時做完夢醒來,沒多久就會忘了做的是什么夢。
可今天這個夢,一直到她醒來很久,都還清晰地印在她的腦海之中。
梁音夜出神想著。
原來,距離那晚,已經五年了。
那晚他喝了酒,她也喝了酒,微醺,但是還是清醒的。
可她猶豫了下,還是放任事情往下走。
她總覺得,這晚過后,她應該就沒什么遺憾了。突然終止告吹的告白,此后再不可能的感情,總是叫人覺得不甘。
雖說這只是你情我愿的一晚,只是一場身體上的歡愉、理智上的沉溺,可她后來在回想起時卻仍覺得當時的自己就像是一個,十分卑劣的小人。
這或許也是她跑得那么快,不愿意面對他的緣故。
她不愿,不想,也不敢。
在當年的事情發生之后,這幾年她從未做過這樣的夢,后來的這段歲月里,她也很少去回憶過往。一是忙碌,沒有精力,二可能是生理抗拒,她抗拒回憶。
回望了下這五年,好像也如這般混沌。
過著過著,一不小心就過去了。
梁音夜將自己的頭埋進膝蓋。
這陣子應該只是意外。
她不想再見他了。
每天早晨,王阿姨都會來打掃衛生和做飯。
她來了以后,給這安靜得沒有什么聲響的屋子增添了許多的動靜。
看見梁音夜已經起了在看電視,王阿姨一邊系圍裙一邊說“有沒有什么想吃的呀阿姨來做。”
她彎彎唇,搖頭。
來了幾天,阿姨對她也有些了解,大概知道點她的口味,便準備自己發揮。
手機響起,梁音夜一邊隨便按著遙控器,一邊接起電話。
是何昭云打來的。
“小夜,起床了嗎還是在工作呀媽媽沒有吵到你吧”
“沒,在看電視。”
聽見她在休息,何昭云笑了笑,滿意許多,“媽媽在拆禮物呢,你居然買到了白先生的畫呀怎么不提前告訴媽媽。”
她正站在畫前,欣喜掩蓋不住,“這個很難買吧”
“生日禮物嘛,生日再拆。現在知道也是驚喜。”
“那確實是的。”何昭云笑起來。她都不知道原來梁音夜這么用心,“媽媽很喜歡。”
“喜歡就好。”她總是有幾分疏離和冷淡,即使何昭云在表達著喜歡,她好像也沒有特別高興。
“這兩天是不是就要去忙了呀”
“嗯。”
“你在外面自己要照顧好自己呀,工作沒有你重要。”
梁音夜一一應過,垂眸按著遙控器。打電話的時候她有點心不在焉,等掛斷電話回過神才發現,電視上不知怎么的,按出了一部電影在放著。
偏巧,是聞晏的一部電影。
她眸光輕閃。
很顯然是認得。
這是部幾年前的片子了,是在他們斷掉合作之后,他的首部作品。
也是他們入圈之后,他電影的女主角,第一次不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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