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催她,任由他的小姑娘自己緩過來。
安靜中。
她垂著睫,忽然落起了淚。
她就連哭泣都那么安靜,如果不是他低眸在看,都發覺不了任何異常。
像個洋娃娃。
破碎的洋娃娃。
心口慢慢在拊緊,他閉了閉眼,將她壓進懷中。
她的淚水越涌越兇,慢慢地濕掉了他的襯衫。
她自己其實也不知道怎么突然就這么委屈了,剛才即使是在接吻,即使是在所謂的想辦法疏解,效果也沒有特別好,直到此刻,一直堵在胸口的那團氣,才慢慢崩裂。
成年人很難能哭個痛快,尤其是懂事的成年人。
尤其是懂事卻不懂宣泄的成年人。
過了很久。
已經回到她家里,她也哭了好久,才抬起淚眼看他。
他低眸與她對視,靜待著。
不過須臾,她嘴角一癟,就又埋進了他懷里。
再哭一會。
他終于逸出一聲輕笑。抬手將她摟進懷里,輕拍著她的背脊。
又過了半晌,她終于哭累了。他們坐在沙發上,她倚在他懷里便泛起了困,等他再看的時候,長睫已經落下。
他看著她,經久無言。不知道她難過的事情,但也已經足夠絞心。
好在是哭出來了。哭了這一場,應當能好受許多。
他將她抱起,徑直走進主臥。
這是五年后他第一次闖入她這么私人的領域。在門口的時候,他停頓了下,方才邁入。
將她放在床上的時候,他俯身許久。
看著她仍掛著淚的烏睫,像是銜著露珠。雖然哭完了也睡著了,但是眉心依然蹙著。
他抬手一遍遍地撫,去將她的眉心熨平,最終又于此落下一個吻,闔眼掩去
眸中所有情愫。
梁音夜醒來的時候,他早已離開。
一如上次一樣。
她望著天花板試圖拉回昨晚的記憶。
望著望著,突然皺起臉,隨手拿過枕頭就埋住自己的臉。
她應該是被下了蠱迷了心吧。
怎么會主動伏去親人
往外說出去,說上三天也不會有人信這是梁音夜干得出來的事情。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梁音夜腦袋僵硬地轉動著。
五年前,她一直以為他喝得多,自己很清醒。不過現在她的這個認知搖搖欲墜。
興許那只是她以為,興許她也喝多了,只是自以為清醒。
誰招惹誰主動真的說不好。
他就是個男妖精
她也會被引誘,被拽過去深陷,主動上鉤
梁音夜現在已經開始對自己充滿了懷疑。
對自己的自控力、人品、行為,都進行了一一審視。
最終做出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