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姣的靈魂重現,但到底天人永隔,她輕飄飄的透明小身子想撲到姐姐的懷抱里,卻直接穿了過去。
小姑娘神情愣愣,要哭不哭癟著嘴。
虞妗妗見狀,沖小姑娘招了招手,示意她過來。
小姑娘身死為靈后,對危險和威脅的感知力直線上升,她清楚知道,眼前這個長得一雙貓貓眼的漂亮姐姐,很厲害也很強大;
出于小動物般的趨利避害,她下意識往姐姐的身后躲了下。
鐘巧珝輕聲道“別怕姣姣,是這個姐姐把你從壞蛋手里救出來的,你去她身邊。”
“姣姣不怕。”小女娃奶聲奶氣,揪著衣擺走到虞妗妗身前,仰著青白的小臉“我知道姐姐是好人,打壞蛋”
“小丫頭嘴巴挺甜。”虞妗妗微一挑眉,目光中多了幾分暖色。
她抬手rua了一把女童的腦袋,在鐘姣滿臉你為什么能摸到我的震驚中,給長期待在魔鬼道很是虛弱的幼小靈魂注入了一道魂力。
鐘姣望著她的眼睛更亮了“好暖和”
此時此刻,被打暈的連一清幽幽轉醒,視線模糊間她看到前方有道若隱若現的白影。
仔細瞧清楚竟是她再熟悉不過、已經死去半年的小女兒,她猛然瞪大眼睛,第一反應不是驚喜而是驚恐心虛,差點從輪椅上翻倒在地。
再看到半空中巨大的魔神實際上只是個使魔的怪物,她又差點兩眼一翻昏過去。
在監獄養得身體愈發健康,連一清已經不是之前想暈就能暈的體質了。
終于意識到,自己偉大的魔神還真就被一個年輕女孩兒五花大綁,被獻祭的小女兒也成功脫困,她臉色由青變白,擠出一個笑容
“姣姣,我的女兒,你快來讓媽媽好好看看你”
“之前是是媽大錯特錯了,你能原諒媽嗎”
她朝鐘姣的方向伸開雙手,小姑娘卻一把抱住虞妗妗的細長腿桿,把臉蛋悶著不愿去看。
“不要媽媽。”
變成靈魂,鐘姣雖被困魔鬼道卻能看到外面,她早就知道,爸爸和媽媽都沒有那么愛自己;
一個的愛只存在于人前,另一個經常發怒掐自己的肉肉、還罵自己小狐貍精,否則她怎么會向感情不算深厚的姐姐求助。
更何況窒息而死的痛苦,尤恍如昨日,她從心底抵抗自己的母親。
連一清如遭雷擊,她哭嚎著把陳年的苦楚再翻出來,講了一遍又一遍,但鐘巧珝、甚至是小小年紀的姣姣聽了太多,心底已經掀不起絲毫波瀾了。
這件事結束后,黃琪立即上報給花榮都查科。
若是按照法律流程走,鐘祐煦判不了刑,就算能通過連一清找到他迫害妻子健康的證據,最多也就能讓他判很少的一段時間。
但他接觸了西方的使魔,并利用魔鬼力量獲利、甚至引導其他人信邪教,鬧出人命官司,這就不僅
僅要看民間律法,還得看方外的律令。
為防再有受害者,鐘祐煦大概率會在專門看守術士的方外監獄蹲大牢。
至于連一清也有再犯的幾率,她也會被單獨隔離。
花榮市怎么處理他們,虞妗妗沒再關注。
她多住了兩天,帶著伏靈和蕪情在花榮市內吃喝玩樂,給了鐘家姐妹兩天的時間溫存。
倒是那劉周揚,不動如山符咒去除后好不服氣,認為她是借助符箓偷襲自己,勝之不武,叫囂著要堂堂正正比試一場。
最終一招落敗,夾著尾巴灰溜溜跑走了。
到了臨離別的前夕,已算半個小鬼的鐘姣癟著嘴,哼哼唧唧
“姐姐我舍不得你”
“姐姐也舍不得你。”鐘巧珝眼眶微紅,“但你得聽虞姐姐的話。”
依虞妗妗的說法,鐘姣的魂魄遭受過創擊,如若不盡快轉世投胎,逗留在人間時間久了會逐漸消散;
就算要投胎,也得在她身邊待一段時間,借她的氣力修復魂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