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從腹里乾坤吐出一對錐形雙刺,落于虞妗妗雙手的瞬間,她握緊雙刺,就這么直面扛上迎面而來的巨杵。
兩廂對峙,沉重的鋼杵和薄薄的椎刺,還是肉眼可見的體型差距巨大的情況下,壯漢咬緊的后槽牙繃得兩腮一鼓一鼓,被震得倒退數米。
全靠著強悍靈活的體術
,他將自己的杵往地上狠狠一扎,借力穩住身體。
只不過那雙緊緊握著杵把的雙手虎口,確實給震裂了。
虞妗妗也被反沖力震得反撤,此刻的她完全像只人形大貓,落地無聲,單掌撐地。
細碎的風聲從斜上方射來,她指尖一撐,纖細的身體如同燕子躍起;
兩個連翻后身體往旁邊一滾,雨點一樣密集的梅花鏢和刺鏢接二連三,扎入她行動軌跡那一連片的地面。
埋伏的偷襲者趁機從斜后方的大榕樹上一躍而下,是個女人;
她上身服飾束緊,系著布帛腰帶的褲子微闊,直至腳踝再度扎緊,就像民國時期武打服飾的改良版。
短發女人快步走到粗喘壯漢的身邊,面帶警惕盯著虞妗妗
“師兄你沒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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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搖搖頭,臉上竟咧著嘴笑“爽真的太強了,這就是大妖么”
躲過一連串的暗器撐身而起,虞妗妗頭頂蓋著的兜帽掉了,銀灰長發在夕陽的余暉下熠熠生輝,格外漂亮。
一對柔軟烏亮的、頂端翹起絨毛的黑色貓耳從發間立起,她身形筆挺而直,偏生尾巴在身后散漫搖晃,平添幾分慵懶。
指尖一并,兩把錐形的武刺分散成幾片薄而堅韌的長彎刀,被她牢牢扣在每一根手指的關節,如同野貓伸出的利爪。
察覺到耳后細微的刺痛,虞妗妗用手背蹭了一下臉頰那處被一枚暗器鏢擦傷,溢出絲絲血跡。
她伸出舌尖,舔舐掉手背的血跡。
淡淡的腥氣在味蕾彌漫,激得她乍皺了下鼻尖,瞳孔收縮。
“黑貓。”略帶沙啞的聲音響起,一身著道袍頭發潦草盤起的老道踱步而來,身邊還跟著個臉嫩的常服小道士
“或者你更喜歡自己起的名字,虞妗妗”
“師父。”先行的一男一女看到來人,立身行禮。
一直緊繃著情緒的韓有恭也悄悄松了口氣,“云城大師,您終于來了。”
云城道人頷首,繃著嚴肅的臉盯了兩個徒弟好幾秒,直至那壯漢心虛,用指頭撓了撓鼻子
“師父,你瞅著俺干啥怪嚇人的”
“我怎么收了個你這種蠢貨當徒弟。”老道斜了他一眼,而后沖著虞妗妗的方向一揖,目光落在那妖異的五尾很是凝重“我這兩個徒弟在山上野慣了,沒分寸沒禮貌,多謝前輩不殺之恩。”
沒錯,貓妖手下留情了。
哪怕是他面對面站著,也能從貓妖的身上感受到深深的壓迫,他也不敢說自己就有和這大妖抗衡的力量。
云城和云蘭向來性子冒失,這次又先行一步埋伏大妖,若不是對方沒有殺心,他趕來看到的,很可能就是兩個徒弟還沒涼透的尸首
“云城大師的意思是,黑貓放水了”
“怎么可能她會有那么好心嗎”
“云城道友和云蘭道友是堪山練體術的青年一代中
的佼佼者吧兩人合力,也僅僅是擦到了黑貓的邊,她到底有多厲害”
在眾人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云城道人雙手運力內扣,呈太極弓步對向虞妗妗,歉疚道
“不過介于前輩奪舍生人,又掠陽壽、煉活尸,違反了天師律令,你還是得跟我等走一趟將事情交代清楚。”
“如果冤枉了前輩,天師府和堪山會自行請罪。”
虞妗妗頭頂毛茸茸的黑貓耳一抖,偏頭看向老道士“啊你是為了范鄒陽和謝絲淼之事來的”
“我需要交代什么”她勾出一個笑容,琉璃般的貓眼彎起,微微俯身一字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