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妗妗坐上車后看著司機往彎彎繞繞的景區開,齊家的宅邸便在這依山傍水、寸土寸金的地方占據了很大一塊面積。
剛剛走進寬敞得比梧桐巷4號房子都大的客廳,她便看到客廳坐著的雍容華貴的婦人。
對方看起來二四十歲,身形纖細甚至稱得上消瘦,面容姣好柔美,應當是這個家的女主人。
四目相對時,虞妗妗在她身上感覺到了濃濃的悲傷。
她沒有先說話。
顧荇樺也在打量眼前新到來的天師少女,驚訝于對方的年輕。
在對方的某些小動作和神態中,她仿佛看到了一只靈性十足的動物,在默默衡量自己。
但她并沒有質疑、否定虞妗妗,反而態度極好招待著,讓幫傭上茶上點心。
“大師好,我叫顧荇樺,是齊盛的母親,請問我怎么稱呼你”
“虞妗妗。”
“虞大師。”顧荇樺從善如流,頓了頓才說道“您來之前應該知曉我兒子的情況了,實話實說,天師府的幾位大師都告知過我,齊盛大概率是沒有救了。我和孩子的父親也有了心理準備很抱歉我愛人他今天不在家,公司業務很繁忙他脫不開身,改天我們夫妻倆一起請您吃飯。”
虞妗妗搖搖頭“這個無所謂。”
她是來看事兒的,又不是來吃飯的。
只要能見到當事人,他父親出不出面又有什么影響。
作為一個母親,顧荇樺要親口說出放棄放棄兒子、接受孩子必死的結局,無異于用刀子在割她的心。
她眼圈又紅了,苦笑著繼續說道“所以無論虞大師能不能解決,結果我們都能接
受,您有這個心、愿意來幫幫齊盛,我們當父母的就很感激了。”
言下之意其實也是對虞妗妗不抱希望。
只要不帶希望強迫自己接受事實,就不會欣喜之后再落空。
虞妗妗沉吟片刻,并未做出什么承諾,只道“齊盛人呢直接帶我過去看看情況吧。”
見了齊盛的母親,聽到對方理智而克制的話,她心里的好感度增了一分,也愿意對這件事更上心。
“您不需要休息一下、或者準備什么東西嗎”顧荇樺問。
“沒必要,他不是出事很多天了么,早點過去更好。”
聽五官精巧、神情淡漠的少女這么說,顧荇樺像被戳中了強裝堅強的心窩,鼻尖更酸澀,對她的印象也更好了。
很多天師府派來的大師都是圈內有名望的師父,日進斗金,走到哪里都被人捧著、尊敬著。
哪怕到了齊家,當天基本不會進入正題,流程往往是他們先請人去酒店吃飯飲酒,而后對方欣然在他們的安排下休整休息,再看事兒。
從來沒有一人想到,她兒子齊盛已經出事很多天了,情況著不著急。
就憑能考慮到這一點,哪怕這姑娘沒什么能力最終又白折騰一趟,顧荇樺都不會介意了。
“好,那我現在就安排人帶您過去。”
說完顧荇樺就打電話安排了司機。
齊盛并不在齊家躺著,而是在齊家投資的私人醫院里。
至于為什么過去十天了、甚至在卷宗檔案里都寫著已經死亡的人,至今還在醫院中,虞妗妗到了地方進了病房,看到病床上的齊盛本人后,就都明了了。
偌大的病房中,少年臉色慘白,靜靜躺在床上,和記憶中僅有的鮮活、健康的形象截然不同。
沒有心跳,沒有呼吸。
從醫學上來看,他就是生理死亡了。
虞妗妗走近,探出手摸在男生的天頂穴,感受片刻后道
“他這是跑魂了吧。”
跑魂,便是魂魄因意外離體。
“沒錯,前面的大師們都是這么說的。”顧荇樺點頭。
虞妗妗要了齊盛的生辰八字,在病房中使用金雞引魂和五鬼尋魂兩種招魂術,都沒能召喚出齊盛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