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枝無助望著躺在輪椅上的符心泅,久病之下,即便年輕時再美的皮囊都壞完了,只剩下一抹讓人怎么也抓不住的虛影。
她下意識,將小臉蛋貼在那膝蓋處,想尋求溫暖。
“小鯉兒在哪”
“在這。”
林驚鵲驚鵲,你是師姐,要照顧好她。
“我的小鯉兒,師傅這輩子最后悔讓你登臺大爆一場你別怕,以后的路,讓師姐替你先走一步。
“小鯉兒在哪”“在哪”那抹虛影逐漸淡去,唯有唇上咳出一點朱砂般的鮮紅印在了記憶里。
“在這。”
賀南枝眼睫猛地顫了兩下,流著晶瑩的淚痕醒過來。
她安靜躺在酒店這張床上,四壁是雕刻著懸浮圖案的素雅大理石,白潔紗幔無聲地垂落,而她這一身白色睡裙更是極其惹眼,像夜間飄浮的細雪。
過了很長時間。賀南枝僵硬著側臥的姿勢未變,淚眼失神地望著睡前擱在一旁的戲服和水鉆盈盈的頭冠上。
這幾天在劇組楊弋是鐵了心定下她,還去戲劇院租借來了一整套裝備,卻不找其他昆曲演員替補。
賀南枝被導演加自家經紀人念得的無可奈何,只好應了下來。
沒想到夜里,就夢
見符心洇了。師傅的名諱和音容,讓她瞬間鼻尖發酸,怎么都無法調理好情緒。
循著身體本能,伸手將旁邊床頭柜的座機拿起。下意識地,撥出了最熟悉的一組號碼。
電話接通的一秒后,賀南枝才清醒了點。可惜已經遲了。
謝忱岸偏冷的音質透著淡淡倦意,自然是惜字如金南枝
賀南枝垂眼看是座機,略帶輕軟鼻音的聲音問“你怎么知道是我”
原以為謝忱岸會說半夜三更除了她,誰還會這么無聊打電話騷擾人睡覺。誰知。
這男人笑了聲,恍若在耳畔低語“喘息聲很耳熟。”
許是料到她不會回答,又漫不經心地問“怎么了”
賀南枝窩在被子里不動,精致的臉頰被睡醒后潮濕碎發粘著,連帶微紅的眼尾都微微濕潤“我想你陪我。
電話瞬間靜而無聲,誰也沒再說一個字。又過幾秒。
“謝忱岸,你要是能像小時候一樣連夜來陪我,我就禮尚往來答應為你做一件事。”她知道這家酒店位于的地理位置跟他住的地方,一個北一個南,會故意這樣說,有心要擾得彼此今夜無眠。
賀南枝唇間絮絮叨叨說了很多誘人條件。
直到三分鐘后。謝忱岸語速極慢地通知她“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