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南枝夾了三塊糖醋小排到司唯比臉還大的飯碗里。
等夜晚十來點,節目錄制結束后,在場嘉賓們都陸陸續續起身回房休息。延離盛眼神沉浮不定,瞥了下坐在對面這兩個十八線小糊咖。
賀南枝細白秀氣的指尖輕點,回完自家毫無骨氣的經紀人微信消息,才若無其事般地從椅子上站起身,鴉青色的裙擺在行走間如水波搖擺,在朦朧夜色下緩緩進屋。
而身后,不少收工的節目組人員眼神都或明或暗地落到她身影上。
有個助理一頓,生怕怠慢了延離盛“這星紀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連旗下小藝人都忒沒眼力見了,塞來錄制節目都不知道先培訓做功課么。”畢竟糖醋小排就那幾塊啊,別人的筷子都不敢沾一下,她怎么不全盤都端走。
話隱晦地停了下,試探地問“要不要讓后期組,把她和司唯今晚的鏡頭都剪掉。”
另一個節目組人員也小心翼翼捧著這位頂流,深怕落了下乘以報今晚小排骨被奪之仇
延離盛指腹漫不經心的來回摩挲著尾戒,姿態高傲地看了眼這對臥龍鳳雛,難得開個尊口“把這段剪掉,你們想給觀眾們看什么
經他提醒,臥龍恍然大悟“還是您英明,就該讓網上的粉絲們好好批判一下這兩個小糊咖是怎么不尊重前輩的,連小排骨都敢明目張膽的搶走。
另一個鳳雛很自信道等這期節目播出后,大家肯定都心疼延老師。
一夜無夢,次日清晨六點,賀南枝就裹著她奶白色的小毯子醒來了。
睜著眼眸茫然看著陌生天花板,窗外還有雨聲,緩了一會兒,迷朦的眼神清醒許多,也記起自己還在錄制真人秀節目這件事。
她慢悠悠地爬起來,去墻角的行李箱翻找要穿的衣服。
來前都是譚頌整理的,昨晚那條鴉青色古典長裙已經被扔在了椅子上,而箱子里,賀南枝伸出纖細的手翻了半天,發現這三天的衣物都是白色系列,快拖曳至地的長裙。
沉默了會。
賀南枝也不管現在天光剛亮,撈過旁邊的手機問候譚頌頌哥你睡的好嗎是哪只狗狗沒收小零食就說我不是來度假的,那給我準備小裙子的時候怎么不想想,我不是來
艷壓走秀的呢」
她也不指望譚頌及時回復,指尖扶著纖細膝蓋站了起來。
賀南枝沒換上裙子,穿著睡衣打開門,先去洗漱再說。誰知剛出去。
她眼尾余光掃到隔壁的房門大大敞開的,床靠著墻壁,而司唯就裹著灰色空調被歪靠著床頭,短發蓬松下的娃娃臉朝門口方向,許是聽到動靜,那歇著長而薄的睫毛顫兩下,立馬警覺地醒了。
并且,視線無比焦灼似的,朝她這邊直直打量過來。
賀南枝跟他那雙睜圓的鹿眼對視三秒后,隱約猜測問“你睡覺不關門是幫我守門”
司唯眼下沾了點兒倦怠,顯然沒有徹底清醒,下意識點點頭說“昨晚延離盛看你的眼神不對,我怕他騷擾你。
節目組考慮到藝人的私密性,攝像區域和收音范圍都是止于樓梯口。
而且延離盛已經算是半常駐,因為人氣高就錄制了好幾期都沒走,他在節目組的地位可想而知,要是真的晚上跑去騷擾了像賀南枝這種十八線的女嘉賓,就算鬧起來,也是能只手遮天的。
司唯這種事在娛樂圈見多了,也留個心眼子。
揉揉自己的頭發從單人床爬起來,又看到賀南枝還穿著睡衣,便問“去衛生間要經過樓梯口,那兒有攝像頭,你不先換衣服嗎
賀南枝恰好門也沒關,指了指敞開的行李箱拿幾件很長的裙子。她正想著,索性拿剪刀把裙擺改短一點好了。
司唯突然說“你等等。”
他翻箱倒柜了一圈,拿了件未拆吊牌的圓領衛衣遞給她,淺綠色料子很襯修長瘦直的手指皮膚這是全新的,我沒有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