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雨巷的茶館兒不少,六點左右這個時間點,也有寥寥幾家是開了門營業的。
賀南枝挑了家看上去順眼的,強制性把這兩個氣場不對付的男人帶到了二樓靠窗位置吃早餐,她入座后,手指握著筆把菜單上的招牌特色食物都打了個勾,交給服務生后,才正襟危坐地對左側的賀斯梵
“哥,我昨晚沒等到你,還以為你臨時不來瀝城了呢”
她假模假樣的露著笑容。
內心實際上,巴不得賀斯梵是來看名分未定的那位未婚妻的,不是來找她算撞衫的賬。
賀斯梵修長的手拎起茶壺,燙著陶瓷碗具,薄唇溢出的音質在清晨里透著寒冷“八點半,我到時沒見你等。”
賀南枝眨眨眼,很沒有骨氣地將禍水東引“是謝忱岸把我叫出去了。”
果不其然,賀斯梵將視線投在了對面的男人身上。
謝忱岸瞥她一眼,繼而漫不經心地把玩著茶杯“輸人一步,賀總不該檢討下自身”
“我哥日理萬機從泗城過來,為了探班他捧在手心里舍不得打舍不得罵的寶貝妹妹已經很辛苦啦,怎么還能讓他檢討自己路程慢了一步呢。”
賀南枝咬字清晰,紅潤的唇瓣強調著。
謝忱岸從善如流地接下這話“是我狹隘了。”
賀斯梵就靜靜看著這兩個夜不歸宿的人打配合。
好在早餐很快就端上來了,賀南枝仿佛搖身變成了不折不扣的陪吃小導游,先主動將一碗嫩姜絲面,端到了謝忱岸的面前,細聲細氣地說“這個是早上第一道湯的面,最值的就是這口了。”
因她的話,眼前平平無奇的一碗湯面,似乎價值連城了起來。
謝忱岸黑如鴉羽的睫毛抬起,驀地撞進她格外干凈透亮的眼眸里。
卻反倒是讓賀南枝的行為舉止添了點兒生澀的羞意,將熱水消過毒的木質筷子一起遞上。
她沒有徹底被男色蠱惑,又很有求生欲的,將另一碗白果干貝粥端到了賀斯梵面前,也說“清涼去火的,哥,你臉色不太好,小心長青春痘。”
“”
賀斯梵這個近三十而立的年紀,除非返老還童,否則后半輩子都跟青春痘扯不上關系。
見賀南枝又獻殷勤給謝忱岸夾小籠包,他眉骨的情緒皺起“你是他秘書么”
“不是啊,哥,你秘書還管喂食呢”
賀南枝很自然地又給他干凈的碗碟里,也夾了個薄軟瑩潤的小籠包。
看到也有這個待遇,賀斯梵暫時饒過她。
下秒。
謝忱岸倚在木質鏤空的椅子上,漫不經心道“我還要。”
賀南枝下意識想夾,忽而感覺一道更危險的視線掃射過來。
她筷子尖硬生生停了瞬,先給賀斯梵“哥。”
謝忱岸略抬眸,看著賀斯梵碗碟里比他多了一個小籠包,薄唇勾起清晰的冷笑弧度。
恰好賀南枝看到,睫毛都顫了顫,趕緊給他碗碟里也夾個“未婚夫也要吃飽飽的呢。”
“你再給他來點醋。”賀斯梵擺出平時那副孤高涼薄的嘴臉,開始陰陽怪氣“我看謝總很需要。”
謝忱岸不在意,用筷子尖將湯里的星星點點蔥花挑了出來,放在碟子里,繼而,又從容不迫的拿小碗,將面分了小半給賀南枝,淡聲道“第一口湯。”
賀南枝漂亮的臉蛋表情怔了下,眼眸盛滿了盈盈的光注視著他這種親密無間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