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樓珞嘉已經進行下步,很是文雅地將一張散發著若隱若現琥珀木質香的名片遞給了她。
“我是嘉芒的老板,賀小姐近期有沒有檔期”
他的公司在娛樂圈算是占據小半壁江山,對剛升咖不久的賀南枝拋出邀請的橄欖枝,自然也不需要拐彎抹角客道,直接問。
賀南枝指尖接過,還以為是戲找上門了。
誰知樓珞嘉又說“你的聲音我這幾天在劇組反復聽到,越覺得很像一個人。”
“嗯”
“但是她退網了。”他語調略感惋惜,隨即又認真打量起了賀南枝凝脂般雪白的側顏“我打聽到你是學傳統戲曲出身的,整個圈里就你音色最像他,不知賀小姐能不能幫我唱段電影的配樂。”
賀南枝若有所思地把玩著這張名片,從樓珞嘉洗個手都要一絲不茍的潔癖細節來看,他應該是極端追求完美精致主義的性格,所以多半是尋遍了娛樂圈的女音,才找上她。
想了半響。
賀南枝抬起眼,語氣透露著真誠意味“樓總倘若想找個傳統戲曲出身的,山水覓清音這個綜藝節目你有看過嗎里面非遺傳承人的唱功不比我差。”
她想把機會推給師姐,誰知樓珞嘉已經搖頭“這檔節目我親自到現場考察過每一位的音色,讓我印象深刻的是林驚鵲唱功確實不錯,但是她音色不像。”
賀南枝沒有應下,她的藝人工作表被安排得滿滿當當,連半小時都抽不出空來,倘若應了樓珞嘉,就勢必得推掉其他約好的,于是輕聲說會回去考慮。
而孤男寡女待在衛生間,很容易制造出緋聞新聞。
賀南枝沒忘記自家還有個醋夫,陰晴不定吃起醋來,是會鬧得她夜里翻來覆去沒個安穩覺。
下一刻。
她踩著細高跟朝外慢悠悠的走,又隨口問“樓總口中的她,是昆曲圈的嗎”
“我覺得是。”樓珞嘉也并肩朝外走,不緊不慢道“她曾經借一段不露臉的昆曲視頻走紅,吸引了很多粉絲,但是藏得太嚴,無人知曉她容貌,包括姓甚名誰家住何處都沒有透露過一絲風聲,我懷疑她可能是昆曲圈里某位國寶級大師的親傳弟子,被秘密培養的。”
賀南枝條件反射般頓住,側過身,平平靜靜地看向他。
樓珞嘉說也是偶然一次機會從友人那邊聽過她唱昆曲的聲音,后來驚為天人,就跟魔障似的天天蹲她的賬號更新,只是不知哪天開始,她就突然人間消失了。
“你說的那位昆曲博主叫”
賀南枝啟唇。
“小鯉。”樓珞嘉又細品她音色,覺得賞心悅耳至極,下意識地收斂起了制片人的架子,態度溫和地說“你慢慢考慮,我們先加個微信”
“唔。”
古玩齋的茶室內,生意上已經談的差不多。
窗外陽光傾瀉,阮明媞身穿高級又復古的深藍套裙端坐著,形如妖魅。
有過幾次話鋒一轉,隱晦地想要個謝忱岸的私人聯系方式,誰知他仿若沒聽懂,氣定神閑地談合作事宜。被屢次這般拒絕,憑心說,倘若是換別人,早就搬出生意那一套官腔暗指他防心何必這般重,只是加個微信好友,又不是到了遞房卡的程度。
阮明媞卻破天荒隱忍下來,莫名的被謝忱岸身上這股久居高位的從容矜貴氣質吸引著,已經不是單純迷戀他這張禍國殃民的容貌了,甚至得知他春節已經和賀家宴請賓客定下了婚事,心還是不死。
茶已經喝的快見底。
這時,古玩齋的老板恭敬地推開門,饒過山水墨畫的屏風,身后還跟著幾個端著精致木盤的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