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用盡全力掙扎,想將刀刃再拔出來,然而江少言紋絲未動,他垂眸看向兩人染血交握的手,他們一起握著那把匕首,深深扎在他的腹間。
“這是我師父送我的匕首,我第一次殺人,就是用它。”江少言語氣沒有半點起伏,他握著她的手,將匕首一點一點拔出來,喘息著叮囑,“你拿著,記住殺人的感覺。日后,誰若碰你,就這么殺了他。”
說著,匕首徹底拔出來,江少言握著她的手腕干脆利落將她往地上一甩,捂住傷口退了一步,抵在小桌上。
她重重撞砸在地面,聽他低喚“驚蟄。”
音落,一個少年隨著聲音像獵豹一樣破門而入,將正翻爬起來的她一把按回地面。
“放開我”洛婉清和那少年撕打,那少年手似逾千斤,一動不動。
洛婉清被他按著腦袋壓在地上,只能不斷咒罵宣泄著情緒“江少言,你不得好死,你千刀萬剮,我早晚要殺了你殺了你”
聽著她的話,江少言沒有理會,他就站在不遠處,捂著傷口,簡單上藥包扎,隨后由侍從伺候著起身,從容披上狐裘披風,一面穿衣,一面吩咐“把這把匕首給她留著,誰也不準碰。好好照顧她,別讓人死了。”
“小姐,”他穿好披風,轉過身,站定在她身前。
牢獄里的燈火成了他的背景色,他像是這地獄的主宰,像是不可攀登的高峰,高聳在她眼前。
她仰視著這個仿佛無法打敗的惡魔,看著他目光被燈火照耀,聽見他告別“我們下輩子見。”
說著,他轉過身去。
房門打開,他咳嗽著道謝,周邊人聲鼎沸,都圍繞著他。
他們咒罵著她不知好歹,吹捧著他寬和仁善。
說著要將她流放遠點,讓她吃盡苦頭,一生永不相見。
她不能讓他這么走。
她要殺了他
江少言
江少言
她趴在地上,看著那個遠走的身影,猛地爆發,竟從獄卒手中掙脫開去,拿著匕首朝著江少言就是一刀。
“按住她”察覺她的動作,一聲大喝從周邊傳來,她感覺有人沖過來,將她猛地撲倒在地。
她不在乎,她在地上,爬行著想往前。
“快踩住她的手”
許許多多人沖過來,她動彈不得。
“江少言”
她身若泰山壓頂,見他不停步,大喝“你不是問那個人是誰嗎”
聽到這話,走在前方青年一頓。
“是謝恒”
洛婉清笑起來,她感覺自己是瘋了,大笑著攀咬“那個告訴我消息的、我喜歡的,就是謝恒。當年我在東都就喜歡他,如今我還是喜歡他,你不過是我將就而已你等著,你就在東都好好等著我,等我回來,拿你的人頭,祭我的喜酒”
這話出來,所有人安靜下來,大家都明顯感覺到,這個一貫溫和的青年氣質驟凜。
“別說胡話,好好留在嶺南。”
他說著,在洛婉清的大笑中側首。
昏暗燈火勾勒出他略顯冷峻的線條,與他平日一貫溫潤的氣質截然不同。
“若你敢來,”他神色微凜,帶了上位者獨有的高高在上,語氣鄭重,“我必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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