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婉清意識到什么,心頭一緊,開口道“鐘老是說什么奇怪”
“你這骨相,完全不需要動啊”鐘老抬頭看了看畫,又低頭看了看洛婉清,遲疑著,“你們本來就長得相似”
洛婉清手心帶了汗,鐘老用刀子在洛婉清臉上比劃了一下,似是有些下不去手,思考著到“好像皮肉修復一下就行了,這是什么緣分”
“鐘老,”洛婉清斟酌著開口,“骨相有相似,能不能相像,還是要看鐘老的手藝的。”
聽到洛婉清這暗暗夸贊,鐘靈樞有些高興,他點頭道“你說得是。”
說著,鐘靈樞從旁邊拿了一碗麻沸散,給洛婉清喝下去,安慰道“睡一覺吧,醒過來疼上幾日就好了。最后長得如何還是要看你體質,不過你放心,再怎么也比你現在好看。”
洛婉清沒說話,乖乖喝了麻沸散。
其實難看一些也無妨。
至于像不像,她有些難以預料。
就像鐘靈樞說的,骨相固然重要,但是皮相才是最后呈現,她會恢復成什么樣,要看她的體質。
麻沸散喝下去,沒一會兒,她就沒了知覺。
等她醒過來時,她滿頭都被包上了繃帶,臉上火辣辣的疼。
旁邊是叮叮當當的盆響,鐘靈樞見她睜眼,轉頭看她“姑娘,醒了嗎”
洛婉清說不出話,鐘靈樞在一旁凈手,一面凈手,一面道“我沒大動,就把你眼睛調整了一下,那姑娘眼睛是杏眼,相對你來說稍微稚嫩了些。你畢竟是個監察司使,還是清冷些適合你的氣質。”
洛婉清靜靜聽著,說不出話,鐘靈樞站起身來,替她檢查了一下,隨后道“我給你下了些猛藥,你回去之后,每日打坐運功,借助藥物快點恢復,若是夠快五日就差不多了。”
“多謝鐘老。”
她嘗試許久,終于可以沙啞發聲。
鐘靈樞像個長輩一般,憐愛看著洛婉清,嘆了口氣“你們這些孩子,受苦了啊。”
說著,他提步出去,轉身吩咐了藥童照顧洛婉清,便擺手道“走了。”
洛婉清躺在床上,緩了一會兒,藥童上前來,扶著洛婉清起身。
洛婉清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但是其他地方還好,她起身來坐了一會兒,隨后站起來,同藥童道別,便忍著疼走了出去。
她一個人走了幾步,就見謝恒帶著朱雀在門口等她,洛婉清一愣,隨后趕緊朝著謝恒行禮“公子。”
謝恒看著她,轉頭又看了一眼侍女,朱雀立刻意會,趕緊嚷嚷道“來個人扶一下。”
洛婉清一愣,就看謝恒朝她點點頭,隨后便轉身離開。
旁邊侍女上前來扶她,朱雀轉頭看她,認真批評道“你要堅強也不在等現在,我在監察司內受傷從來都讓人抬著,出去小爺依舊是小爺。”
“朱雀使說的是。”
洛婉清聞言,不由得笑起來。
只是她一笑就有些疼。
朱雀見狀擺手,只道“去吧,改天再笑,丑死了。”
洛婉清抿唇,點頭告別。
她由侍女扶著回了房,隨后便喝了鐘靈樞配的藥,按著鐘靈樞的要求,開始運功打坐,借著藥效,一遍一遍運轉內力,促進傷口愈合。
一開始的時候,是覺得火辣辣的疼,但慢慢的,傷口就開始有些癢。
這種癢像螞蟻爬過周身,她抓不出來,揮之不去。
等到半夜時候,痛癢加劇,她有些熬不住,干脆放棄打坐,在床上翻滾起來。
她大口大口喘息,用手一拳一拳捶打在墻上,翻來覆去許久,都沒辦法驅趕傷口愈合所帶來的不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熬了多久,外面突然響起一陣古琴聲。
聲音很平靜,像是狂風海浪中的一根定海神針,一瞬間讓洛婉清意識清明起來。
她抬起冷汗涔涔的臉,朝著窗外看去,卻也見不到人。
后面幾日,就是一樣的,打坐,泡藥,反反復復。
到第五天時,鐘靈樞終于回來,他帶著人給洛婉清拆了繃帶,仔細檢查端詳了一陣子,隨后高興道“好,比我想象中還好你看看。”
說著,鐘靈樞將一面鏡子放在洛婉清面前,洛婉清抬起眼眸,就看見鏡子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