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打算繼續在這當侍應生了嗎,科波特”
“不需要操心這個,我有別的活干。您給我的小費足夠我生活一年了。現在請保持安靜,姐。”
“我以為法爾科內家族不會計較輸掉這一點點賭資他們沒有中途把我趕出賭場就是證明。”
“法爾科內本人或許不會在明面上計較。但總有些人想用神秘贏家橫死街頭的消息去討好他的家族你實在贏得太多了。噓。我知道這條路。”
科波特壓抑著自己激烈的心跳,帶著斐莉達用重重人群遮蔽視線,從一個暗門繞進了賭場的廚房,又從廚房傾倒垃圾的小路向外走去。
這還是他第一次做這種事如果被法爾科內家族發現的話他沒有自信能在這個臭名昭著的家族手中保全自己。想到那可能的黑暗后果,科波特的呼吸變重了一些,感到自己的后頸上寒毛直豎。
只要把這棘手的小姐安全送走,他也就可以毫無負擔地離開這見鬼的地方,回去安心照料母親科波特一想起他在“羅馬”賭場謀生時,那些高高在上的人對他露出的鄙夷眼神,內心就一陣作嘔。
在看到遠處街道燈光的那一刻,科波特感到一陣如釋重負,一直緊攥的心臟也驟然放松。再往前一點,走過這個黑暗的街區,回到中央街上,這位小姐的生死就與他無關了。
正當科波特想開口說話的時候,某種不祥的預感忽然張開雙翼,劈頭蓋臉地落在了他身上一身黑衣的姐先他一步開口,其話語中的含義讓他渾身發抖。
“科波特。”她簡潔地說,“不用管我了,跑。”
科波特愕然抬頭,看見在遠方街燈無法照亮的黑暗角落中,許多個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正漸漸靠近。
“我看不清楚,但那是企鵝嗎”不知道是誰在黑暗中發出一聲嗤笑,“她是誰她一定讓你很爽吧,迷得你竟敢主動和法爾科內作對”
他們怎么知道這條路不他早就被發現了他絕不能被法爾科內家族抓住
在這一瞬間,求生的本能大過了一切,科波特毫不猶豫地轉身就跑,完全忽略了身后的一切
他發揮出了和他瘦小身形完全不符的速度,一直跑得嘴里冒出了血沫,直到確定身后再也沒有腳步聲,科波特才撲倒在地上,大口呼吸起來。
“咳咳,該死,該死”屬于青年的臉上浮現出了一種扭曲而陰鷙的恨意,讓那張本來顯得有些滑稽的臉變得格外可怖。
他不該回去。但他必須回去。
他控制不住地開始幻想被他拋在身后的那位小姐會經歷什么毫無疑問,她會死。一個會對奧斯瓦爾德科波特展露出善意的人憑什么要死
更可怕的是他們認出了他。
理智重回大腦,科波特平復呼吸,從地上爬了起來。他從懷里掏出一把小刀,順著月光開始往回跑去。他有意控制著速度,以保證自己的體力不至于流失得太快。希望還來得及不然,他一定會為她報仇。
還好,當科波特趕回來時,姐仍然好端端地站在那兒。那群人似乎樂于品嘗羔羊受難時的痛苦,正將她圍在中間,涎笑著靠近,試圖摘下她的寬檐帽。
科波特從中認出了幾張熟悉的臉,一陣作嘔的感覺點燃了他的怒火。他攥緊了手中的刀柄,放輕腳步,盯緊了其中一個的后腦勺。
就在這時,他再次感受到了姐那奇異的目光看向了他。片刻過后,科波特聽見她嘆了口氣,說道“捂住耳朵。”
科波特向前沖去的動作一頓,下意識地聽從了她的話,盡管他完全沒有理解她要做什么但他的直覺告訴他,這句話就是對他一個人說的。
打手們頓時哄笑起來,刺耳的笑聲即使捂住耳朵也清晰可聞。其中一個輕佻地伸出手打落了她的禮帽,一陣奇異的光芒照亮了她的下頜,照亮了她蓬松的亞麻色短發,光潔的臉頰,臉頰眼角的痣,以及那雙正在發出光芒的眼睛
那是什么
“”斐莉達張開嘴,輕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