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中午飯,北電發出了一則重要通知,明天下午兩點半,學校召開大會,抵制靡靡之音,批判資產階級自由化思想,通知要求北電在校師生必須參加,不許缺席。
接到這個通知,劉林和張一謀他們心頭頓時涌起一股不祥之意。最近一個多月報紙上針對走進新時代音樂會的批判很多,其中對許望秋的抨擊特別多。現在學校開這樣的大會,顯然就是沖著許望秋來的。
其實自從唐自清當上北電校長,他們就知道會有這一天。很多原本關系不錯的同學都不怎么跟他們往來了,開始回避他們;甚至連夏剛和謝小晶都有意無意的外面跑,不怎么參與集體活動了。
劉林他們想跟許望秋聊聊,看怎么應付這件事,不過他們找不到許望秋,不知道他跑到哪里去了。許望秋走的時候沒跟他們說,而他們也不知道去哪里找人,只能在寢室里等。沒想到一等就是一天,直到第二天吃過中午飯許望秋都沒有露面。
下午兩點,劉林他們端著馬扎在學校食堂坐下后,就像熱鍋上的螞蟻似的,坐立不安,不住向出口張望,看許望秋能夠出現。他們期盼著許望秋出現,要不到北大荒勘景的謝非回來也行。他們都經歷過運動,知道現在別人許望秋不站出來反駁,那靡靡之音和資產階級思想的帽子就扣在他頭上了。
北電其他學生大致分為兩種。一種是田壯壯、陳凱哥這些跟許望秋有矛盾的,在他們看來,要是把許望秋批臭打倒,在踏上一千腳,簡直可以去放鞭炮。另外一種是跟許望秋他們關系可以,但最近不怎么往來的學生,他們心里是支持許望秋的,也支持音樂會,覺得音樂會的歌都是好歌,根本不是靡靡之音,更不存在什么資產階級思想。只不過許望秋得罪了胡清明和唐自清,被他們整而已。
時間快兩點半的時候,許望秋端著馬扎,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
劉林他們見許望秋頓時大喜,紛紛問道:“望秋,你跑哪兒去了,怎么現在才回來啊?”
許望秋輕笑道:“有點事要辦,聽說學校組織對音樂會的批判,我就趕緊回來了。我想聽聽他們是怎么批判我的,又是怎么給我扣帽子的。”
劉林他們見許望秋如此放松,都微微松了一口氣。他們知道許望秋不怕胡清明,也不怕唐自清,不過還是提醒道:“聽說學校專門找了學生會的人,讓他們作好準備,到時候對你進行批判!”
許望秋輕笑著點頭道:“放心吧,我有心理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