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醫院出來,許望秋沒有回北電,而是來到對外經貿學院,向王嵐西作匯報。
到了王嵐西辦公室外,秘書告訴許望秋,王嵐西正在會客,需要等一會兒。許望秋毫不客氣的從秘書那兒拿了份報紙,坐在椅子上等。
沒過多久,里面走出一位神態嚴肅的中年男子,跟秘書打過招呼后離開了。秘書讓許望秋自己進去,王嵐西說過許望秋來不需要通報。許望秋便放下報紙,推開辦公室門。
王嵐西看到許望秋很是驚訝:“不是說你們要十一月才拍完,你怎么跑回來了,你該不會是在滇南那邊捅什么簍子了吧?
許望秋故作委屈地道:“王部長,難道在你眼中我是那種喜歡捅簍子的人嗎?”
王嵐西板著臉道:“你少給我裝可伶,你捅的簍子還少嗎?”
許望秋笑著解釋道:“這次我真沒捅簍子,是回來看趙單叔叔的,我剛剛從醫院出來。”
王嵐西聽到這話微微嘆了口氣道:“前些天,我遇到夏公,他對我說,五四以后話劇和電影的發展出了三個最杰出的演員,金山、趙單、石揮,早一點還應加袁牧之。這四個人的命運后來很不相同。趙單是惟一遭遇了眾多挫折和打擊后,仍頑強地堅持著自己藝術生命的演員。現在他也要走了,真的太可惜了,是中國電影事業的重大損失啊。”
許望秋也嘆了口氣道:“是啊,真的太可惜了。剛才我跟他聊天的時候,他對我說,很多人都夸他林則徐、許云峰演得好,但他自己知道還不夠好,表演還是有痕跡的。他對周漢庭這個角色很滿意,覺得自己的表演已經沒有多少痕跡了。事實就是如此,運動期間他沒有機會演戲,但卻始終沒有放棄思考和觀察,演技又上了一個臺階,到了收放自如,舉重弱輕的程度。這樣一個演員離我們而去,真的太可惜了。”
“這都是命吧!”王嵐西嘆了口氣,道,“不說這些傷感的事,《獵鷹》拍攝情況怎么樣?”
許望秋笑呵呵地道:“拍攝非常順利,十一月初應該能夠把外景戲拍完,然后回北平拍特效部分。我帶來了一批樣片過來,昨天送去洗了,我一會兒去拿樣子,晚上放給您看。”
向王嵐西作完匯報,許望秋找出口公司人事處開了封介紹信。這次過來,他是坐火車過來的,現在回滇南,他準備坐飛機。在劇組停工期間,演員的食宿、攝影器材都是要花錢的,每天要花上千塊,而機票不到一百塊。他早回去一天,就能節約一天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