達到麻栗坡后,許望秋一行先去了麻栗坡烈士陵園。陵園座落在山坡上,四周靜悄悄的,高高的云松和不知名的野草護衛著數百座烈士墓。墓群的中央,聳立著一座紀念碑,塔的正面是太祖生前題詞“人民英雄永垂不朽”八個金色大字,背面是朱總司令生前題詞“你們活在我們的心中,我們活在你們的事業中”二十個金光閃閃的大字。
許望秋他們將用松枝和野花扎成的花圈抬到紀念碑前,鞠躬默哀;然后他們到烈士墓群中去看烈士的生平。每個墓前都豎有鐫刻著烈士生平的墓碑,每座墓碑上都雕著一顆紅星。無數紅星,在深秋柔和的陽光下閃閃發光。
瞻仰著烈士的英容,默頌著烈士的生平;許望秋眼睛有些濕潤,內心不能平靜。他們都是許望秋的同齡人,年齡最小的只有十六歲,在國家需要的時候,他們都挺身而出,將自己年輕的生命無私地獻給了祖國和人民,把滿腔的熱血灑在南疆的土地上。
許望秋心想,我們這些拍電影的能為他們做些什么呢?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他們的事跡拍成電影,讓后來人永遠不要忘記。
在找到李倩萍的墓碑后,許望秋他們把酒拿出來擺上,又把香煙點燃,放在墓碑前。而蘇白也將她寫的《面孔》的樣書拿出來,擺在了墓碑前面,然后輕輕唱了起來:“這是一個晴朗的早晨,鴿哨聲伴著起床號音……”
祭奠完烈士,許望秋一行驅車來到駐扎在扣林山地區邊防團的團部。軍區宣傳部的干事為團長和政委介紹《獵鷹》劇組的主創;不過介紹到蘇白的時候,團長和政委都笑了:“蘇白就不用介紹了。去年她在我們這里呆了將近半個月,戰士們可喜歡她了。”蘇白啪的敬了個禮,笑著道:“團長、政委,你們不會不歡迎我吧?”團長哈哈笑道:“你任何時候來我們都歡迎。”
在部隊駐地,許望秋見到了通訊班的六個女兵。她們見到蘇白興奮極了,拉著蘇白的手嘰嘰喳喳說著不停,簡直就像多年未見的親姐妹似的。蘇白把《面孔》拿出來,翻到她們幾個的故事,讓她們看。六個女兵激動壞了:“哈哈,我們上書了。”、“蘇白姐,你可真厲害。”
六個女兵知道許望秋是蘇白的男朋友,笑著告訴許望秋,他跟蘇白說的有點不一樣。許望秋好奇的問,什么地方不一樣?女兵們笑著說,蘇白說你不光有才華,還特別長得帥,簡直打著燈籠難找,我看你也沒那么帥,只是有點小帥。許望秋哈哈笑道,沒辦法,這就叫情人眼里出西施。
在隨后幾天里,許望秋他們白天搞聯歡會,跟戰士們聯歡,晚上為戰士們放映《獵鷹》。由于這里是前線,部隊分散駐守,而且越軍就在對面,不可能像在蒙自那樣,將全團集中在一起進行放映,只能分散放映。
作為與越軍戰斗的參戰部隊,戰士們在看《獵鷹》的時候反響特別熱烈。看到越軍槍殺華僑的時候,現場會響起罵聲;看到獵鷹小隊的戰士犧牲時,現場會有抽泣聲;而每當銀幕上出現我軍萬炮齊鳴、戰士們如排山倒海撲向敵人陣地時,現場總能聽到”嘩嘩”的掌聲和情不自禁的歡呼聲。在電影放完后,他們也會像126團那樣,高喊“收復我領土!收復我領土”。
在放映《獵鷹》后的幾天里,很多戰士請了戰書,甚至有多少戰士咬破了手指寫下血書,要求嚴懲入侵之敵,收復領土。有的戰士在請戰書里寫道:“現在越南人還占著扣林山主峰,這是戰士的恥辱,是軍人的恥辱!”
許望秋他們在扣林山呆了四天,不過直到他們離開也沒有聽到126團的消息,也沒有聽到我軍在其他地區與越軍交火。許望秋不知道這是怎么回事,不是要發起收復領土的戰斗嗎?怎么一點動靜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