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博他們看完《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對電影的評價極高,認為電影把況易山和松波兩個不同國度的圍棋世家的遭遇表現得如此淋漓盡致,做到了不孤立的描寫人物,而是把他們的命運和日本發動侵華戰爭這個大的歷史事變結合起來,這種敢于面對歷史真實的創作態度,勇于探求真理的精神,值得和應當受到稱贊。
陳博他們前腳離開,威尼斯電影節亞洲選片人馬可-穆勒又找上門來。馬可-穆勒對電影充滿熱情,而且對中國非常了解,從去年開始就成為威尼斯電影節的亞洲選片人。
兩年之前,馬可-穆勒在電影院看完《鋤奸》后,驚為天人。在他擔任選片人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找電影局,要求帶許望秋的新片去威尼斯。不過《獵鷹》早就決定去戛納了,沒辦法威尼斯。馬可穆勒十分遺憾,就送嶺南葉家大小姐的《原野》去了威尼斯。
不過馬可-穆勒心里始終記掛著許望秋的新片,在聽到《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在東瀛做后期的消息后,立馬坐飛機趕到了大映公司。
在大映公司的放映室里,馬可-穆勒看到了《一盤沒有下完的棋》的雙片。在馬可-穆勒的印象中,許望秋跟科波拉有點像,是那種用作者手法拍類型片的導演。不過《一盤沒有下完的棋》卻完全顛覆了他的固有印象。
《一盤沒有下完的棋》的視聽風格極其獨特,明明是現實主義的故事,但視聽風格卻帶有強烈的超現實性。電影明顯分為兩部分,一部分是1956年東瀛代表團訪華,這部分非常寫實;而剩余的部分是況易山和松波的回憶,視聽風格就明顯帶有明顯的超現實性,色彩都是非正常的。造成這個超現實性的原因在于,導演試圖通過色彩的變化來展現表現人物在回憶時情感和心理的變化。
除了視聽風格非常獨特之外,《一盤沒有下完的棋》結構也非常獨特。電影明顯的分為前后兩部分,就像被撕成了兩半的畫,從況易山的視角能夠看到畫的一半,從松波的視角能看到畫的另一半。只有兩半合在一起,才會變成完整的畫卷,才會徹底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三大電影節有自己的偏好,戛納電影節有歐洲交易量最大的市場,偏重商業與藝術結合電影,是大師的舞臺;柏林電影節關注政治性和社會性,號稱政治教管所;而威尼斯電影節喜歡以新穎的形式和獨特的手法拍攝電影,號稱先鋒電影茶話會。
《一盤沒有下完的棋》視聽風格和敘事手法極為獨特,是一部用超現實主義拍攝的現實主義的電影,是威尼斯電影節最喜歡的那種電影。
電影放完,放映廳的燈光還沒有亮起,馬可穆勒就急不可耐地站了起來。他緊緊抓住許望秋的胳膊,激動地道:“許導演,這部電影無與倫比,請讓我帶到威尼斯去。”
其實相對于威尼斯,許望秋更想去戛納,因為威尼斯沒有電影交易市場,賣片不如戛納方便,就道:“威尼斯電影節八月底開幕,只有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了。我們后期時間本來就比較緊,參加電影節還必須做英文版和意大利版的字幕,需要找人翻譯,需要專門做字幕,時間肯定來不及了。還是算了吧,以后有機會我們再去威尼斯。”
作為威尼斯電影節的選片人,馬可-穆勒怎么可能甘心錯過《一盤沒有下完的棋》這樣的電影,馬上道:“你們一邊做后期,一邊找人翻譯,花不了多少時間的。還有將近兩個月的時間,你們肯定能夠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