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望秋驚訝地道:“你認識我?”
“去年在戛納的時候,我采訪過你。那些意大利記者真蠢,都搶著拍維姆-文德斯,卻沒有認出你來。”齊特隆笑著恭維道,“我認為你是比維姆-文德斯更優秀的導演。”
許望秋聽到這話心里格外舒暢,心想這家伙眼光挺不錯的嘛,不過嘴上還是很謙虛的:“我只是拍了三部電影的新導演,維姆-文德斯是德國新電影四杰之一,我跟他還是有差距的。行了,不說這個,你有什么問題就問吧?”
齊特隆馬上把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拋了出來:“你的影片叫什么,是關于什么的?是不是像《獵鷹》和《鋤奸》那樣,是關于戰爭的?”
許望秋沒有隱瞞:“電影叫《一盤沒有下完的棋》,確實跟戰爭有關。這部電影是由中國和東瀛聯合拍攝,講的是在戰爭背景下,中國和東瀛兩個家庭的命運。這部電影比《獵鷹》和《鋤奸》要藝術一些,是一部關于用超現實手法拍攝的現實主義電影。”
許望秋見佐藤純彌他們都轉頭看著自己,便道:“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佐藤純彌導演,這部電影是我跟他聯合拍攝的。這位是電影的主演,東瀛著名演員三國連太郎……”
佐藤純彌他們在歐洲毫無名氣,齊特隆沒有看過他們的作品,對他們不是特別感興趣。他問了問佐藤純彌他們跟許望秋合作的感受,然后就不停的把問題拋給許望秋。
佐藤純彌他們倒也沒有感覺被冷落,都安靜靜的聽著。他們跟許望秋合作了幾個月,都知道許望秋是那種能力超強,特別引人矚目的導演,就像太陽一樣,會遮擋其他人的光芒。
十五分鐘的時間很快過去,輪船在麗都島靠了岸。許望秋他們與齊特隆揮手作別,在接待人員的帶領下,向預定的酒店走去。由于許望秋和佐藤純彌是第一次入圍,電影節只提供他們兩個的住宿,大映公司放棄了官方定的酒店,在阿曼運河大酒店幫他們訂好了房間。
阿曼大運河酒店始建于1550年,前身是帕帕多波利宮,后來被賣給了富裕的威尼斯商人,并被改造成了酒店。由于歷史悠久,走進酒店就像走進了擁有深厚歷史積淀的博物館,從床頭裝飾到沙發一角,隨處可見精美雕刻的藝術品,甚至包括當初由意大利著名畫家提埃坡羅打造的壁畫。
阿曼大運河酒店歷史悠久,聲名遠播,房間價格當然也貴得驚人,最便宜的都要400多美元,最貴的要將近3000元。如果不是有大映公司掏錢,許望秋肯定是住不起的。
許望秋放下行李,在床上躺了兩分鐘,然后振奮精神走出了房間。去年《獵鷹》到戛納展映,代表團到了戛納,團長胡建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讓張一謀到電影宮看五星紅旗升起來沒有。現在中國代表團其他人都還沒到,許望秋只能自己去。
從酒店出來,許望秋感受了強烈的電影氣息。大街兩邊布滿了海報,其中有黑澤明的《羅生門》、布努埃爾的《白日美人》、塔科夫斯基的《伊萬的童年》、薩蒂亞吉特-雷伊的《大河之歌》等等,這些電影曾經在威尼斯大放異彩,而這些導演今年也都將在威尼斯電影節亮相。
步行十來分鐘,電影宮便在眼前了。跟戛納電影節的情況類似,現在威尼斯電影節的電影宮也不是許望秋記憶中的電影宮,而是是在1937年修建的老電影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