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鏡頭的表演非常出色,錄音和攝影也沒有問題。但為了保險起見,許望秋還是讓他們再來了一條。隨后他宣布,今天的拍攝到此結束,明天全力拍攝這場戲的近景和特寫鏡頭。
第二天上午,劇組開始拍江大衛和黃四郎他們的近景和特寫鏡頭。
為了拍好這部分內容,許望秋讓攝影組準備了三臺攝影機,分別對準江大衛、鄒聞懷,以及客串黃四郎老婆的石慧。他沒有讓傅民憲和林永賢上場,因為小孩不容易受控制,讓兩個小孩坐在這里陪江大衛他們演幾分鐘,很可能出狀況,進而影響整個拍攝。為了近距離觀察演員們的表演,許望秋沒有坐在監視器的后面,坐在了黃四郎女兒的位置。
經過將近一個小時的準備,演員、燈光、攝影和錄音全部準備好。工作人員走上了各自崗位,江大衛、鄒聞懷和石慧也都坐到了各自的位置。石慧和鄒聞懷氣定神閑的坐著,顯得比較放松。江大衛雙眼緊閉,頭微微抬起,像是在醞釀情緒。
許望秋環顧了周圍一圈,提高嗓門,喊開機口令。當“開機”、“打板”的口令喊完后,許望秋轉頭問江大衛:“你準備好了嗎?”
江大衛沒有回答,依然雙眼緊閉。
差不多過了十多秒鐘,他猛然睜開眼睛:“可以了!”
許望秋大聲喊道:“開始!”
隨著“開始”的口令響起,拍攝正式開始。
鄒聞懷開始說臺詞:“我知道你想要錢,我可以給你錢。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給你,只希望你別傷害我的家人。”
“整個香江現在亂成一團,很多人都被你搞得家破人亡,你卻能坐在大別墅里,和家人安享晚餐。”江大衛眼珠轉了轉,看了看金碧輝煌的餐廳,露出一抹譏諷似的笑容,“我來找你不是為了錢,而是了結我們之間的恩怨。”
鄒聞懷想了想,對這個人完全沒有印象,詫異地道:“我們認識嗎?”
江大衛凝視著鄒聞懷的眼睛,用冰冷地語氣道:“二十九年前,九龍發生了一宗慘案。一對姓鄭的夫婦被殺,他們重傷的兒子僥幸活了下來。由于事發之時,整個香江社會處在動亂中,警察忙著對付暴動的工人和佐派,根本沒人關心這件案子。這個案子很快被人遺忘,但那個孩子沒有忘。他始終記得,其中一個兇手的手背上有一塊紅色胎記。一個九歲的孩子,父母雙亡,你知道他這些年是怎么活下來的嗎?”
鄒聞懷雙眼瞬間瞪大,里面閃著驚恐的光,知道對方為什么上門了。旁邊的石慧呼吸也急促了,渾身微微發抖,黃四郎的右手手背上就有一塊紅色胎記。
江大衛平靜地往下講:“那個孩子長大后成了警察,想要除暴安良,打擊犯罪,不再讓同樣的悲劇落到其他孩子頭上。直到最近樓市崩盤,直到在最近的風波中他妻子因為嚴重負債自殺,朋友被人暴亂的人群刺死,鄰居一家因為負債燒炭自殺,他才意識到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沒有意義。他本來是想自殺的,可他在銀幕上看到了一只有紅色胎記的手。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殺死自己父母,毀掉自己人生的殺人兇手竟然成了香江首富,成了跺跺腳香江都會抖一抖的大人物。他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就去了警察局的資料館。他終于知道了當年那件事的真相,也知道了這次暴亂背后……”
江大衛聲音非常平靜,感到不到絲毫的情緒波動,像在講別人的故事。可現場幾乎所有人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寒意,感覺自己頭皮發麻,后脊梁一陣陣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