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這是準備工具。”
“會很疼,你忍著一點。”
如果說精神控制就是一群小草的話,季悅做的是割掉最上面長出來的草,白郁要做的,是將這些草連根拔起。
這種精神控制
因為太強,又在夜云腦海里停留過久,已經深深扎進了她的精神海中。
“放心好了,我還是能承受住痛苦的。”
夜云拿過了那塊冰毛巾,放在了自己的嘴里,下一秒,她的臉色猛地變為蒼白,豆大的汗珠順著側臉留下。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就像是一根攪拌棒在腦子里不停旋轉,又像是一根尖銳的針不斷去刺最脆弱的神經,她的整個靈魂都在痛苦地吶喊。
“云姐姐,加油。”
項陽拿著干燥的毛巾,幫對方擦了擦身上的汗。
然而在這樣的痛苦中,汗水壓根擦不完,盡管項陽已經努力了,但汗水還是很快就浸濕了身上的衣服,甚至還滴落下來變成了一個小水坑。
漫長的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外面的天已經蒙蒙亮,在夜云覺得自己快要痛昏過去的時候,那種深入骨髓的痛驀然消失。
像是大雨過后終于有了晴天、烏云散去看見了彩虹,又像是經歷了寒風的植物開出花朵、冰冷的雪水融化后長出了新芽。
夜云也沒有辦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覺,那種堵塞了很久突然疏通、堆積了很久驟然清空、禁錮了很久猛地重獲自由的清爽愉悅感充斥著她的全身。
“我想起來了,我是有一個弟弟,我我對他的印象也有些模糊,我記得他還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那已經是許多年前。”
夜云坐在沙發上,表情有些茫然和愣神。
“他就在東洲,抽空去看看吧。精神控制已經沒了,沒有辦法再給你傳送錯誤的回憶,你多接觸下對方,肯定會回憶起來的。”
季悅難得露出了溫和的一面,她一邊說,一邊將準備好的新衣服遞給對方。
“你說的對。”
夜云道了聲謝后,接過了衣服,不知道在想什么。
“不用太擔心,就算你身體里沒有精神控制,這么長時間沒有見面,也會記不太清的。記憶這種東西,其實一直都存在于你的腦海深處,只不過是缺了那一把鑰匙罷了。”
白郁坐在另一邊的沙發上,他刷了下手機,給夜云發了一個地址。
河紅區小太陽游樂園。
“他就在那里,你現在去的話,應該能看見他。至于要不要現在就相認,這個隨便你,我們不關心這個。”
白郁抿了一口植物快樂水,隨后像是想起了什么,補充道,
“他現在心情不是特別好,可能是去游樂園玩耍去了。”
“我知道了,謝謝你的消息。”
夜云很認真地道謝,之后語氣有些猶豫,
“他告訴你的在我模糊的記憶中,他一直都是一個不善言辭、從外面也看不出來情緒的人。”
沒想到這么多年過去,對方的性格發生了這么大的改變。
“不是的,他其實是個很簡單的、很容易被看穿的男人。”
白郁搖搖頭,拿著手機在空中晃了一下,道,
“畢竟,他所有的心情,都完整地展示在了動態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