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讓兩人關系親近一些的契機是在出國以后。
程南弈和元庭都是高中時開始出國念書的,所以程南弈比元庭早到了國外三年,元庭去時,家里便囑咐程南弈多照看一下元庭,程南弈答應了。
本來以為不過是隨口應付,元庭也沒想到程南弈會真的做到。
程南弈念大學,元庭讀高中,兩人在相鄰的兩個國家,開車卻只需要三個小時便能到達。
所以每周六,程南弈會上午開車過去,兩人一起吃頓飯,交流一下彼此的近況,然后下午開車回學校。
元庭同手同腳地來到樓下,一眼就看到了背對著他的瘦高少年。
元庭呼吸一滯,唇瓣不自覺的抿起,垂在兩側的手緊緊攥了起來。
“少爺,這是元庭小少爺,他比你小三歲,是弟弟。”管家介紹。
元庭的視線停留在那筆直修長的雙腿上,這雙腿完好且有力。
雙腿挪動,轉過身來。
瘦高的少年抱著籃球站在那里,比旁邊的綠竹更加清雅脫俗。
元庭仰頭,視線往上,眼睛定在了少年冰冷且散發著疏離的臉上,腦子像是快放一樣,一幀一幀畫面快速閃過。
坐在輪椅上陰郁充滿恨意的男人,被手銬銬在一起的手,布滿電網的院墻,因為疼痛而輾轉難眠的背影最后一幀落定格在校門口站在車邊望過來的英俊男人臉上。
男人的臉和眼前青蔥少年的臉重疊在一起,元庭咽了咽喉頭。
當年那場車禍發生時是一個普通的周六,程南弈像以往一樣跨越三百公里去學校看他。
那是三年風雨不斷的一場旅途,是輕易就能知道的路線,是一條必經的通往死亡的路。
管家見兩人一直不說話,便對元庭道“這是哥哥,南弈哥哥。”家和萬事興,兩個孩子若是能和平相處,家庭氛圍也會和諧,作為一個管家,平衡兩個孩子的關系是他的本職工作。
元庭看了他一眼,管家對他笑瞇瞇地眨了眨眼,鼓勵他主動走出第一步。
他家少爺從小被老爺子管的嚴,向來板板正正沉默寡言沒有一絲少年氣,而元庭這小孩兒看著活潑好動,說不定還能將少爺帶的開朗一些。
元庭左右看了看,現在就他們三個人站在這里,其他人都不在。
于是元庭用力抿了抿唇上下蛄蛹,積攢了一下力量。
程南弈是有些潔癖在身上的。
十來歲的少年被個小屁孩吐一口口水不至于惡心一輩子,惡心個三四年自此以后見了他躲著走是很有可能的。
元庭后來總在想,明明小時候的程南弈并不怎么喜歡元庭,怎么到了國外還真就那么聽話的開始照顧他
所以,元庭覺得一定是小時候沒惡心夠程南弈,所以惡心程南弈從現在做起。
就在口水積聚完畢要脫口而出奔向程南弈時,元庭突然想到了另一個可能。
自己要真是吐了程南弈一口口水,程南弈這個變態會不會霸凌他
他現在這個小身板可沒辦法與程南弈對抗。
于是,元庭猶豫了
程南弈親眼看著眼前這個大眼睛漂亮小卷毛將一口泡泡口水吐到一半然后突然急切的用力吸回去最后咕咚一聲咽了下去。
程南弈幾乎是下意識后退一步,然后一向沒有表情的臉徹底繃不住裂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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