煩心事不提,他們剛從鳥不拉屎的橫斷山回來,要在天絕城的據點駐扎幾年,都想去享受一番。
神盟據點眾多,核心弟子常常流轉,既是穩固勢力,也算歷練,弟子們全憑戰功說話,就連天羿也不例外。
好在安排往往一松一弛,這幾年時間,也足夠他們休閑沉淀、閉關突破了。
天羿亦松緩了眉頭“你安排。”
最先開口的青年名滄鈺,一頭月華銀發,氣質舒雅,聞言道“你既同意,我們便走罷。”
他們中還有一位長老,因為年輕,只比他們大一代,所以相處起來極為融洽,也欣然接受了邀約。
一群人便浩浩蕩蕩,朝天絕城的中心云臺飛去。
天絕城中心云臺,位于山脈半山腰,周圍無數樓閣拱衛,旌旗飄揚,正朝浩蕩雪風,俯瞰即是輝煌城池。這里正面極東,論景觀比云天山的城主府還要壯闊,是天絕城標志之一。
擂臺就設于云臺,廣場外四個平臺懸浮,下方就是斷崖。若誰被擊落下去,來不及飛起,千丈的高度不說重傷,砸到下方商鋪屋頂,還要花大筆靈石賠付。
所以沒點斤兩的,不敢上去浪費時間。
擂臺比每月就有一次,是許多修士在天絕城揚名,或者投名的絕好方式,勝者不僅能獲得城主賞賜,更有被大勢力看中招攬的機會。所以每到這時候,城內就會十分熱鬧,坐莊下注的、賣吃賣喝的、觀戰參悟的、起哄圍觀的,就算不是修士,也可以圍觀。
天羿幾人上了視野最好的一處亭臺,就在斷崖邊,看得十分清楚。
靈侍將一桌山珍奇味送上,便自覺退下,守候在不遠處的檐柱邊。
正是午后,陽光自云中破出,照亮無數紛擾亂雪,而頭頂金云堆疊,飛速掠去,是北荒特有的浩瀚氣象。幾人邊看擂臺,邊享用美食,聽著下方沸騰人聲,心情舒暢。
“這菜味道的確不錯。”
幾人都是神血后人,神族在遠古食遍山海,嘴挑,他們同樣繼承如此性情。
非龍肝鳳髓,不會嘗一口。
一人看著下方,開口道“打得著實沒意思,都是庸庸碌人。”
他沒了興趣,不再多看一眼。
擂臺共四個,練氣、筑基、化元、金丹,元嬰不會自降身價參與這些小打小鬧,于他們而言,確實有些無趣。
在場幾人,皆是百歲內化神,天羿更是只有五十歲,天生神體,血脈返祖,生而便是筑基,自小修煉如破竹,節節攀高。放眼整個長風界,能及得上他這逆天天資的,不出五指之數。
內境宗族,也不過林家林如晦一人。
滄鈺笑道“你當人人皆負神血,與你我一般不成都是人族散修,能有此手段,也不錯了。”
“人族皆鄙陋,井底之蛙,哪知天地廣闊。”那人又道,“那內境的林如晦,能有此進益,也是仰仗轉世仙的身份,雖無前世記憶,卻有前生經驗。天道又把他投生林家,擺明了與我們作對。”
滄鈺不笑了,只道“慎言。”
他看向天羿,卻見天羿目光微動,看向了一處擂臺。
滄鈺便也順著他目光看去,天羿在看的,竟然是筑基期的擂臺,而臺上交手的兩修士,一火一木,一筑基后期一筑基前期。
照常理,屬性相克又修為壓制,不出百招,木靈根那個便會顯出頹勢。
但結果恰恰相反,那木靈根修士盡管出手稚嫩,被壓著打,卻沒有吃到什么掛落,相反每次出招,都隱隱有攻破對方罩門的意味,只是因為修為低,結果不如人意,被下方喝倒彩。
不僅如此,他身上還籠罩著一層幾乎不可見的淡淡光彩,氣息微變,就像有什么東西快要破繭而出,只欠缺一點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