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雨霏聞言,滿意地把那張畫收起來,他決定好了,今后找人,都拿出這張紙,無需再做更改。
“你吃嗎”王蜃又一次把肉推給司雨霏。
“不吃。”司雨霏果斷道。
“你是修道人吧。”王蜃告訴他,“姥姥告訴過我,多吃肉有利于修行,那兩個人在知道這肉是我從廟里拿回來之前,都吃得挺開心的。”
“呵呵。”司雨霏笑了。
因為他戴著面具,不見其臉,只能聞其聲,所以其他人會更加注意他發出來的響動。更何況,這是王蜃見到他以來,第一次聽到他的笑聲。只是,這個笑聲,他寧愿沒有聽到。雖然王蜃活了六十七年了,但他還是第一次聽到那么瘆人的笑聲。
“他們知道自己吃的是什么嗎”司雨霏問。
王蜃舔著碗,自然地回答“我還沒有來得及說。”
“哈哈。”司雨霏笑到彎腰,然后向他提議,“你下次給人吃之前,還是說一聲吧。”
意外的,司雨霏其實也是能夠到健談的邊的。
他們兩個人聊著天,然后,天就黑了。
當天黑下來,陸蘭溪和范鄲還沒有回來,王蜃就變了表情。
敲門聲如期而至。
王蜃連忙朝還坐在桌子旁邊的司雨霏示意。
司雨霏站起來,走進房間。
王蜃等司雨霏進去了,才將門打開。
燭光從屋子里透了出去,與黑夜的月光作為對應,照亮中間的區域,也清楚照在站在王蜃面前的生物身上。
這一個姥姥不是人,或者根本就沒有人的形態。它從腳到頭,起碼有五米的長度,腳像是兩根細長的棍子,腳之上的軀體猶如蛇。他的腳踩在王蜃的前面,但是身體在兩邊的屋子旁迅速滑過。它的腦袋倒是正常人的頭,每經過一扇窗戶,都會睜大眼睛看進去。
它巡邏著,然后身體繞著這個屋子,腦袋停在房間的窗戶前面,從下往上升起,看向王蜃的房間位置,裂開的嘴巴露出笑容。
似乎有一雙鞋子在床底下露了出來。
王蜃看著它的頭停在自己的房間的窗戶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顆頭突然快速回縮,離開窗戶,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上方,然后往下盯著王蜃。王蜃被它詭異的臉對著,突然產生了一股無法言喻的恐懼感,直接摔坐在地板上。
那顆頭一下子沖進他的屋子,然后鉆進他的房間,張開血盆大口,沖著床底一咬。
王蜃尖叫起來,他眼看那顆頭拖出了一雙鞋子。
隨著身體的蠕動,那顆頭完全滑了出來。它確實咬到了一雙鞋子,但是也就只有鞋子了,這個屋子里,只有王蜃一個人。
房間里,另一扇窗戶大開著,預示著原本在屋子里的另一個人的去處。
陸蘭溪和范鄲久久沒有回來,也不用多想了,必定是被抓住了。他們兩個人被吊在廟宇里面,正對著所謂神像的對面,冷汗涔涔。
依他們的本事,本來應該可以輕而易舉掙脫束縛才對,但是現在別說法力,他們連一點力氣都沒有。只能被吊在高處,隨著繩子轉啊轉,眼睛偶爾對著陰森森的門,偶爾對著血肉模糊的端坐在神臺上的一只山羊人。
他們不知重復這樣的情況多久,只知道到了明天,他們就會被開膛破肚,讓居民分食掉。
繩子帶著他們一轉。
“哇。”一道驚訝聲傳來。
陸蘭溪和范鄲抬起頭。
風吹動司雨霏的衣服,黃色的中衣和黑色的外袍在月下狂亂地舞動著,他的手抬起,扶著羔羊的面具。
“雨歇君”陸蘭溪和范鄲驚喜地出聲,“你來了”
“是啊。”司雨霏伸出手,聲音帶著隱隱約約的笑意,“救人。”
他“救人”兩個字,讓命懸一線的陸蘭溪想起兩人初遇的時候,他反問自己的話。因此,就算自己快要死了,陸蘭溪還是窘迫得想要自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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