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沐云和妃泣朝交接完最后一趟夜間守衛的班,然后就隨便找個角落靠著,睡過去了。他睡之前,是靠在堅硬的地板上的,等他再醒來的時候,卻覺得自己枕的是軟軟的、溫暖的東西。曉沐云覺得有點奇怪,他不是司雨霏這樣遲鈍的人,所以他的手放在腦袋旁邊,在摸到了溫暖的軀體后,機警地睜開了眼睛。
他一張開眼睛,就對上了一張可愛的面具。
曉沐云有這樣的感想,不是因為他對司雨霏神魂顛倒,導致認知錯誤。而是司雨霏現在戴的面具真的很可愛,圓乎乎的白面具,眼睛的形狀圓圓的,嘴巴畫出了扁扁的賣可憐的模樣,甚至臉頰上還有紅暈。
曉沐云看了他好一會兒,這才意識到,自己現在躺在司雨霏的大腿上,而且自己在睡夢中隨便一伸手,差點就要摸到危險的地方了。
司雨霏發現他醒了,毫無征兆地張出手,就遞在他的面前。
曉沐云乖乖地把自己的下巴放進他手指間的縫隙,擺出迷迷糊糊的笑容,眼睛死死盯著他。
司雨霏微微松開手,然后又用力掐住他的臉。
“早啊,要親一個嗎”曉沐云笑著問他。
司雨霏掐著他的臉,讓他轉頭,看看另外一個方向。
妃泣朝和師白玉在一旁吃干糧,師白玉看上去不受影響,該吃就吃,間或抽空看戲。可憐的是妃泣朝,他看上去似乎遭遇了什么驚恐經歷,整個人都傻掉,直愣愣地看著曉沐云和司雨霏。
曉沐云和司雨霏兩個人單獨待在一起的時間太久,他都要忘記現在這里還有兩個人了。曉沐云的眼神和妃泣朝對上了一秒鐘,然后,他尷尬地轉過頭,把臉對著另一個方向。
“啊啊啊啊不要啊”妃泣朝的聲音驚天動地,“大師兄會打死他的不對大師兄會打死我的因為我沒有看好霏霏天啊為什么偏偏我現在和霏霏在一起,大師兄會殺了我大師兄絕對會殺了我”
他們最多只是互相催眠成功司雨霏是大家的小孩,公孫明日那是完全不覺得自己被催眠,而是覺得司雨霏就是自己的小孩,從小到大精心養著的。
要是被他知道有哪個男人敢對司雨霏出手,妃泣朝不敢想象到時候那個慘烈的場景,這里面必定要死一個人。
他就是比較害怕,死的這個人會是自己。
師白玉樂滋滋地看戲。
妃泣朝給他的感覺陰森低沉,沒有想到也會這樣聲嘶力竭。
“我做什么了”司雨霏不解地把手放在曉沐云的肩膀上,用垂下來的袖子擋住他的臉,“他昨晚幫我守夜,我給他枕一下大腿,我覺得,我做的很好啊。”
曉沐云默默給他豎了一下大拇指,小聲稱贊道“人美心善。”
司雨霏聽到了,臉微微紅了。
還好戴上面具的他是無敵的。
妃泣朝不說了,他已經哭了。
你騙人,你只是人美,并不心善,每次讓你去山下行善,你都能弄得雞飛狗跳。
孫奶奶都要跪下來求他們伏羲院的人不要再出現在他們村子附近了。
司雨霏覺得自己做得可好了,這個結論只存在自己的腦海中。
為了讓妃泣朝從混亂的情緒中脫身,曉沐云默默從司雨霏的大腿上爬起來,告訴他們“我去洗個臉。”
他這一起身,妃泣朝才后知后覺發現,曉沐云身后的黃色發帶是屬于司雨霏的。
妃泣朝越加覺得,離他死亡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附近有一條小河,他們三人早就去洗漱了。
曉沐云蹲在河邊,將所有袖子撩起,把衣服整整齊齊地放在腿上,頭發都用發帶綁緊了,才敢伸手掬水潑臉。
他實在是大少爺作派。
曉沐云在潑了幾次水,把臉洗干凈后,一低頭,水面上出現了第二個倒影。
他的臉上仍舊是沒有擦干的濕淋淋的水,驚訝地往旁邊望過去。
司雨霏不知何時靜悄悄地來到他的身邊,蹲著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