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走廊盡頭出現了另一群來上課的學生。他們都是向導,卻沒有穿常見的戰斗服,而是一身熨得筆直的禮儀服。他們的袖扣和手上的琴箱都是鵜鶘花紋,鍍了金屬,在陽光下閃閃發光。
藝術課原本規定要穿禮儀服,但大多向導懶得換,白煜月要遮擋自己身上的儀器不想換。在白塔之中,只有一個群體會一絲不茍地按照規則辦事。
極光會的死對頭,獄火會。
獄火會聽起來像個地獄火什么的地下組織,實際上他們的歷史比極光會要久得多。
極光會注重團結協作,資源互換,對弱小者多有包容,向導之間的交流更頻繁。而獄火會卻認同每個人應該站在適合的位置上,一個人不行就換另一個人上來,只要講清楚任務內容,就不需要多余的溝通,效率至上。
兩者理念不同,自然產生了競爭。今年,還出現了雙方會長都在同一屆畢業大考的罕見場面。
菲庭收斂了自己的臉色。
他并非對獄火會有多尊重,而是這幫向導里有他不得不尊重的人。
這幫獄火會向導明顯以某人為首。他氣質出塵不染,格外顯眼。常人第一眼看去,就會無端地認定他永遠鎮定,永遠嚴于律己,在冰河世紀中有份難得的貴氣。他叫年知瑜,是獄火會第32任會長,實際上是位下一秒白塔轟塌也能甩出三份備用狙組織反攻的狠人。
“年知瑜,好久不見。”菲庭點下頭表示基本禮貌。
年知瑜卻沒理會他,徑直走向白煜月。其他向導以為自己估錯了路徑,或者大佬走路一定有他的理由。被忽略的菲庭稍顯尷尬,只能忍。
白煜月微微皺眉,想側身讓路。
沒想到年知瑜開口第一句話就是喊住自己“白煜月同學,我有幸可以和你共度午餐嗎”
整個走廊都因為這句話變得靜悄悄。
眾多驚訝的目光瞬間打在白煜月身上。菲庭甩頭看過去的瞬間似乎都能聽到破空聲。
他們沒聽錯吧
獄火會會長向小黑約飯
還是那個沒有絲毫人情味的獄火會會長
據說獄火會成員基本沒有午飯時間,而是遵循營養師建議吃一點營養品解決。傳說中的年知瑜更是沒有公眾午休時刻。據他所言,一個組織的領導者應該永遠不會在眾多目光下休息。與之相對的,獄火會的個人時間很多,他們的行程都十分隱蔽。
總之,年知瑜的午餐時刻就像蒙娜麗莎的微笑那樣神秘。
然而,他卻堂而皇之地向白煜月發出邀請,甚至在言辭中放低了姿態。
圍觀的向導瞪大雙眼,吃了六年的瓜都沒有今天撐。菲庭臉色煞白,被無視本就不爽,還偏偏請的是白煜月那小子。他暗地里指尖都要陷入掌心,惱恨怎么突然來了一個年知瑜來攪局
“會長。”獄火會成員的冷淡臉似乎是復制黏貼上去的,連勸誡也沒有多余表情,“我們要上藝術課。”
“課可以再預約。”年知瑜今天說了第二句令人大跌眼鏡的話。極光會的向導眉毛都要揚出腦門,獄火會向導的表情也出現了幾分遲滯。
年知瑜看著白煜月,仿佛眼里只裝得下他。向來嚴苛的他今天說話竟然染上了一絲柔和,柔和得在他人耳中有些恐怖
“和你走比較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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