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嘗試平復呼吸,可是失敗了,干脆一股腦直說
“你怎么管理極光會是你的事,難不成真的為了我真有能耐,怎么不見你在前幾年就把他們都揍一頓扔下海是你自己沒能力管好小弟,還是你根本不想管,聽見了就當耳邊風。”
白煜月深呼吸,重新倚靠在窗邊,似乎想給自己一個支撐點。
“還是說,你這么做,只是想減輕你的負罪感。”
畢竟害死一個朝暮相處的同學,就算是北星喬,良心也會為此不安。
所以總要找些理由傷害別人,還要是些為白煜月好的、懷緬白煜月的理由。似乎他傷害別人越狠,身上的罪孽就能減少一分。
白煜月忍不住如此猜測北星喬。
他越猜測,就越想把過去全推翻掉。如果沒有見到北星喬,他還不知道有一天他說話,能每一句都像在流血。
“不是的。”北星喬喉嚨中堵著許多石頭,“我憤怒、難過、痛苦,都是因為我失去你。”
白煜月冷淡道“哈,人都死了,說這些。”
他撇開眼神,看見封寒站在不遠處。他此刻不想再和北星喬待一塊了。他的忍耐力沒那么強,今天訓練到此結束吧。
他快步走開,經過封寒身邊。封寒對他欲言又止,而白煜月直接無視了他,直接下樓了。
封寒最終沒有喊住白煜月,而是攔住要追上去的北星喬。他低聲說“給你講解新兵事宜。”
北星喬臉色微沉,再看了一眼離去的白煜月,內心仍然為白煜月口中的“死”而刺痛。白煜月越風輕云
淡得提起那件事,他就越想把那時的自己推入火爐,重新牽住白煜月的手再也不放開。
好在白煜月沒有真正的死亡。
白煜月生氣、冷淡,對他百般刁難,都是他應該承受的。
只要白煜月活著,他一定會無比珍惜這次機會。
直到看不見白煜月了,北星喬才看向封寒,公事公辦地完成入塔登記。他對白塔教官如何,對封寒態度就如何。
封寒一直面無表情,實際上他仔細瀏覽北星喬的檔案。這種交接檔案會記錄許多東西,例如北星喬因為意圖毆打醫療部部長被處分,例如北星喬利用權限把黑哨兵挪到自己宿舍。
封寒看了那行字整整一分鐘。
今天白煜月沒有去掃塔頂,改為放牧。
晚上白煜月才披著滿身風雪地回來,北星喬在一樓按照規定收納武器。白煜月看也不看地直上三樓。結果封寒居然站在自己房間門口,像是等候多時了。
白煜月下意識往房門號看去,以為自己走錯了。門牌是對的。他又看了看在走廊的另一端,果然另一端盡頭的才是封寒房間的門牌。而隔兩間的房間,掛上了北星喬的牌子。
封寒似乎覺得白煜月會問,主動說“根據哨塔基礎管理條例,如非特殊情況,哨兵和向導最好不要住太近。所以把你們安排得遠一點。”
白煜月點點頭。
封寒又說“你對面房間的天花板有問題,我們哨塔的資源比較少,不用花心思去修了,以后那間房別住人了。”
白煜月一愣,好奇地推開對面房間房門。房間內整個天花板都被完整切割下來,只剩下光溜溜的管道。冷風使勁往里吹,把所有物體都吹上一層白霜。
“確實不能住人了”白煜月關上對面房間的門,打開自己房間的門,“學長晚安。”
封寒依舊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小紅探頭探腦想出來閑逛,它仰頭看著封寒,不知道為什么這個人在這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