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場的向導都有些赧顏,除了年知瑜認真對待過音樂鑒賞課,其他向導都是拿來翹課訓練的。
“我有搬運過樂器,那家伙對待樂器像對待可燃燒木材。”桑齊冷漠道。
桑齊口中的那家伙想必是學長了。如果是學長,做出這種事他一點都不意外。真可惜他們白塔沒有認識,不然一定很有趣。白煜月想到。
“但是你不一樣。”桑齊冷冷地說,他難得說出一長段話,“在破冰船科技還沒有參透的時候,我們只能手動將大船停靠在岸邊。但海浪總是一陣陣地推走船。因此我們只能按照海浪的節拍,喊著號子,將船固定在港口。我們將這種樂曲稱為船歌。”
白煜月想了想,從背包里掏出另一支沒用過的鹿哨送給桑齊,滴水不漏地說“就讓它見證我們白塔和破冰者的友誼吧。”
桑齊垂眸看向鹿哨,白布遮擋了他的神情。
白煜月瞥了一眼船塢內的破冰船,主動問道“你們那艘巨大的破冰船到底有多大我能知道嗎”
大概是天氣難得晴朗,襯得白煜月多了幾分柔和。白煜月這幅樣子自然是故意的,他想弄清楚破冰船的熟悉感從何而來,特意貼合自己喜歡的回憶,制造出溫和而充滿信任感的氛圍。他覺得這種相處氛圍才是最好的。
桑齊頓了一會兒,說
“可以。盡管我們破冰者有很多規矩,但我不介意分享我們的歷史。歷史是死的,但被人記住后它才活了。”
兩人站在船塢外。白煜月認真聽著關于破冰者的過往。
“很久很久以前,南極洲的極點溫暖如春,那是人類唯一能見到自然之綠的地方。然而某天,皇帝暴怒,將一群不聽話的人流放南極洲邊緣,永世不得感受陸地上的溫暖。
“為了避免這群罪犯悄悄上岸,便有專門人士用激光在罪犯臉上刻字。一旦有人上岸,都要看看他們的臉部。這是當時的新式刑罰,叫做黥刑。
“破冰者的祖
輩便是這群罪犯,
他們沮喪地以為自己永遠上不了岸了,
直到某一天,他們在冰層下挖出一艘巨大的破冰船”
白煜月心跳加快,終于要聽到自己想要的信息了。其實桑齊說的這些歷史他都半信半疑,因為和他接受過的歷史教育相差太遠,聽上去就像在胡說八道一樣。
桑齊用講故事的語氣繼續道
“那艘大船的外殼十分罕見,使用鯨魚的皮一張張縫制而成。但不清楚制作者是什么時候捕獵的鯨魚,因為鯨魚皮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藤壺。探照燈的燈光打上去
“好像千千萬萬顆眼睛。”
白煜月“眼睛”
桑齊轉而說道“從此以后,我們破冰者便依靠大船維生,以前的習慣口口相傳,就成了約定俗成的規矩。說來有點封建。如今我坐的這艘破冰船,只是它的小號仿品罷了。它有多大,我也不清楚。”
白煜月陷入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