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寒稍微冷靜下來。他在白塔待的時間不多,不知道宿舍的熱水器會壞,同學間相互借個浴室更是稀疏平常。原來學弟的行為還是很正常,不正常的是他的思想
他強迫自己點頭,同時深刻反省自己的封建落后。
白煜月得到批準,先把圍巾拆下了。他的外套落在年知瑜那里,但他里面還穿了很多衣服,肯定要放在浴室外面。白煜月再扯下他的長袖手套,這是攀爬山崖時的防刮利器。他平時喜歡把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不會露脖子也不會露手臂,在視覺上比較暖和。全身上下只露大半張臉,和露指手套上的兩根手指,其他的地方旁人一律禁止窺探。
白煜月也不是沒有脫過,在大海里撈魚時總要脫點。但那時候封寒可沒有半點非分之想,只覺得水里的白煜月比岸邊那只叫做“小圍巾”的胖企鵝游得更厲害。
但時間不對場景不對人物更不對。不應該在暴風來臨黑云壓城的時間點,不應該在私密的宿舍內,更不應該有個把一切納入眼中的旁觀者。
白煜月偏偏旁若無人,抓起防潮衛衣的下擺,往上一脫,領口扯住了他的一些頭發,等完全脫掉,整個人便變得毛躁躁的,衣服也凌亂了許多。他最里面是件白色短袖,手臂露膚度從未如此高,在撿起衣服時會露出流暢的線條。脖頸也完全露出來了,鎖骨處有經年累月安裝電擊項圈留下的傷疤,后頸隱隱露出一點金屬脊柱的
樣子。
他此刻的模樣居家又休閑,好像來自另一個沒有紛紛擾擾的世界,與他在一起的未來會漫長又安穩。
白煜月察覺到封寒的視線,腹誹學長真是麻煩,但還是認真地把脫下的衣服整整齊齊疊好,避免讓學長這個潔癖礙眼。
他推開浴室門正準備進去,卻聽見封寒說
“你以后會接受別的向導嗎”
“當然不會。”白煜月疑惑于這個問題的無厘頭,但很快不放在心上。他關上門,認真地在浴室內尋找起來他要的dna樣本。
白煜月重新偽裝好自身,變成一個黑發黑瞳的向導。他向封寒道謝并告別。
忽然封寒說“以后不要離我太近。我大部分時間要和桑齊一起行動,他絕對不能知道你的黑哨兵身份。除了已知可信任的白塔人員,你都不要向其他人暴露你的身份。”
“我知道了。”白煜月說,“我相信學長。”他的背包里已經藏好了封寒拆下來的繃帶。
封寒心不在焉地點點頭,讓白煜月離開了。
而白煜月的搜集dna樣本之旅來到了最后一站北星喬。
他敲了敲北星喬宿舍的門,在門口等待。這十幾秒似乎格外漫長,長得他有些走神。等門打開,宿舍內溫暖的光照在他臉上,讓他眼神閃了閃。
“我需要你的樣本。”白煜月把試管遞過去,開門見山地說道。
“好。”北星喬接過試管,現場操作起來,過程不過三分鐘。
等白煜月重新拿回試管,似乎還能感受道北星喬手心的溫度。他將試管放回冷藏箱內,轉身去了隔壁的司潼宿舍。
這是白煜月搜集dna最快的一位。他們之間什么多余的話都沒有說。
也不必多說。
進到司潼房間內,歷洛崎也在。他靠在窗邊,身邊圍繞著幾只嗡嗡的大黃蜂,看見白煜月就熱情地打招呼。司潼的臉比以往黑了幾分。
白煜月把試管或可采集樣本的東西都遞給司潼。歷洛崎說道“你覺得誰更可疑年知瑜,封寒長官,還是那個桑齊”
“我現在覺得年知瑜嫌疑不大了”白煜月抱起跳過來的小紅,有氣無力地說。
“等結果就知道。”司潼操作各種小零件拼出來的儀器,同時用眼刀暗示歷洛崎的大黃蜂別再吵得他心煩。
儀器上各種指示燈變來變去,最終給出一系列數據。因為只是簡易儀器,司潼還要自己分析數據,費時頗長。
“年知瑜結果不符合”
“北星喬、封寒結果不符合”
“但桑齊是符合”
司潼念出最后的結果,看向白煜月。
白煜月按住太陽穴,說道“那個血跡很新鮮,絕對是在進入船塢后留下的,如果是桑齊也說得通可能是他在那附近巡視,然后不小心受了點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