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煜月被自己說服了,他只是需要一個肯定而已。
但他的思維有些飄忽,白長青與黑哨兵長夏的故事給他的后勁太大,于是他又問道“你說長夏為什么會放過二代指揮官。那時初代還沒到,他有很大機會對二代指揮官下手。”
司潼也順著白煜月的思路想了想,沒想明白。他說道“也許答案只有長夏自己知道了。”
“什么長夏我聽到你們說長夏圣子了”遠處傳來桑齊聒噪的聲音。
司潼卻神色一凜“安靜,雪國來了。”
三層徹底歸于安靜。
不久后,遠處傳來咚咚的金屬管道碰壁聲和嘩嘩的水聲,一個龐然大物似乎正從水管中冒出。它行走在地板上,留下一個個濕漉漉的腳印。
三人不約而同地放緩呼吸,讓自己全身心融入這精密的儀器中。
幾秒后,他們都感覺到地板有輕微的震動。雪國正在靠近。
比它的身影先出現的,是它暴躁不安的精神域。它的痛苦已經積攢許久了,只想用血腥味來舒緩自己的心情。
忽然,一個響亮的哭嚎打破了一切寧靜
雪國霎時跳過去。好快的速度,它的后肢可比那些雷明頓鯨有力多了它俯身查看哭聲的來源,渾黃的眼珠子上下轉動,才逐漸聚焦到一個小小的生物上。
一個胚胎,不,或者說它是一個嬰兒,正扯著嗓子大哭。
胚胎原本安置在模擬羊水的環境中,被初代指揮官下令進入急凍沉睡狀態。他心想萬一以后需要新生兒了,或許能從這里薅一點。沒曾想培育室裝置再次啟動竟然是百年后。
盡管白塔的隊伍已經破壞了一部分外圍工廠的電力,但是還是沒能阻止一些產品被運輸到核心實驗室中。因此一位胚胎浸染了黑哨兵分化肽類激素,而且僥幸活了下來。
培育室判斷它通過了初步考驗,便打開艙籠,提醒工作人員前來抱走它。
培育室里的嬰兒哇哇大哭,不是因為呼吸到空氣才聲音響亮,而是因它感知到無窮無盡的痛苦。它需要幫助,需要止痛,便哀啼不止。
雪國低下頭,長舌一卷,便將整個膠囊型培育室吞入口腔中,發出嘖嘖的水聲。三樓就再也沒有哭啼聲了。
它似乎還不滿足,用長吻輕輕觸碰附近的培育室,鼻孔微張,像是在嗅生命的味道。
它沒有忘
記它剛才看見的幾個人。它與生俱來的知識高速它,他們都是它的敵人,它要快速將他們攔腰斬斷,就像對待四樓那些不知死活的入侵者一樣。
漸漸的,它走近了。
先是它的長吻出現在白煜月的視野里,左右晃了晃,又退回去。
白煜月屏住呼吸,手握緊槍桿。
然后一滴滴粘稠的血液滴在白煜月身上。
雪國靜悄悄地從白煜月身邊經過。很難想象在五層遇見的雷明頓鯨如此不靈活,雪國的動作卻如此輕盈。它走近發光的蘑菇膠囊林,卻沒有磕碰任何一個培育室。
它在四樓的戰斗中受了傷,光滑的皮膚上出現不少彈孔,血液汩汩留下。但它已經察覺不到這點輕微的疼痛了,它繼續搜尋著可疑目標,龐大的身軀靈活地左右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