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影像越墜越快,宛若老式電視上的亂碼花斑。恍惚間他忽然身披華美長袍,頸帶金飾,雙手交叉于胸前,低迷順眼地跪坐在一個冰冷地板上。
他恍惚地抬頭,頓時如遭雷擊。他怎么又回到這一天
最前方站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爺爺,他背對著一眾跪坐的信徒,用沉默拉扯著他們的心弦。
桑齊身邊跪著許多如自己一樣裝飾的人,他們臉上有著相似的惶恐與虔誠。
前方跪著長嬴和長夏,那時他們還沒有這個封號,也不是圣子,哪怕地位高一點,也只能如奴仆般跪著,額頭貼在地板上。
離“世因法”最近的是在場唯一挺直腰背、直視“世因法”的人。桑齊那時還不懂那個位置的含義,心中隱隱有些羨慕。
可那句噩耗般的話語馬上來了,就像法庭上的梆子般敲定了他未來的命運。
最前方的“世因法”悠悠轉身,露出一張不怒自威的臉。他沉吟片刻,說道
“痛苦是成長的養分”
“下一個誰來”
桑齊宛若冬風落葉般被甩在墻壁上。那種程度的撞擊估計連肋骨都斷了好幾根,可桑齊沒有任何呼痛,好似靈魂已經飄遠了。
“來不及了。”司潼打算馬上動手。
“讓我對付它。”白煜月一開口就忍不
住咳血。他懷疑經過文森山任務后他就要貧血了。
“總之我不能讓你去,赫川也不會答應的。”白煜月好不容易找到更好的理由。
“我和他只是普通搭檔。”司潼此時終于坦陳,“他屢次針對你,其實是喜歡你又不知道怎么和你說。他又覺得我們關系更好,千方百計想破壞。他就是一只愚蠢的熊,你也知道的。”
白煜月“把這個留在遺言里再燒給我吧。”
“別擔心,小黑,人體不過是工具而已。”司潼格外平靜,“大腦也不過是電腦而已。”
司潼除了是白塔的士兵外,也是雙子塔的資深研究員。他對白塔忠誠,卻又因為了解太多知識而對生命有些淡漠。可和那些軟腳蝦不一樣,他對自己的生命也很能豁的出去。
雪國認為桑齊已經失去追蹤的意義,轉而盯著天花板的銀環蛇。整個大廳高達43米,這里又不是水域,饒是雪國也不能施展輕功跳上去。
它盯著天花板的銀環蛇,不斷尋找最佳進攻路徑。它似乎在有意識地放輕腳步,盡量不去破壞胚胎培育艙,也不去破壞營養管之類的設施。它腳下的小胚胎再度安逸地翻身。
銀環蛇吐舌嘶嘶作響。雪國似乎被激怒了,發出嚶嚶的憤怒喊聲。它想到一個更好的主意,直接把旁邊的靈長類咬斷,這條蛇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它憤怒地回頭尋找司潼,卻不想一條小蛇直接從它的眼瞼鉆入大腦中。
天花板的銀環蛇只是個虛影,真正凝聚了司潼大部分精神域的是潛藏在培育室下的小蛇。
雪國瞳孔渙散,出現了罕見的呆滯神情,動作宛若木偶戲般一頓一頓。
司潼眼瞳變成豎線,臉色蒼白,冷汗涔涔。他的嘴唇和皮膚都透露著低溫凍傷的紫紅色。
在哨向鏈接中,向導看到的情況與哨兵截然不同。哨兵會覺得很舒服。而向導會“看到”哨兵的精神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