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綏臉一僵,懊惱自己沒過腦子的脫口而出。
崔喜軍年方四十,但禿頂已經十五年有余,先前的學生為了調侃他,給他起了個光頭強的外號,私下里都叫他強哥。原本一直是這么叫的,只是隨著年齡的增長,崔喜軍越來越喜歡操心,比學生的親媽管的都多,“強哥”逐漸演變為“強媽”,雖然離譜,但頗為符合他的人設。
郁綏先前待的班屬于一中最差的班之一,大家對學習沒那么高的熱衷,倒是花了不少心思在調侃老師上,郁綏待的久了,不由自主也跟著叫慣了,一時之間還真改不過來。
好在崔喜軍熱意糊弄,郁綏三言兩語就將話題接了過去,但在對方的長達一個小時的教育之下,他不得不簽訂上了一份喪權辱國的條約。
一、下午滾回實驗班上課。
二、在周一的時候對自己的曠課行為作出檢討。
因為這兩項條約,郁綏下午回學校的時候臉都是臭的。好在下午第一節課是體育,他不用背書包,徑直走向了操場。
走到一半,身邊急匆匆掠過兩個女生,清晰的交談聲傳入耳中“137班的人也太過分了,我看實驗班的宋臣年整個膝蓋都摔破了。”
“就是說,一個籃球場而已,兩個班湊一起也能一起打啊,把人傷成那樣兒也就算了,還嘲諷人家除了學習什么也不會的書呆子,我都看不下去。”
郁綏皺起眉,掃了一眼說話的這兩個女生,疾步跑向籃球場。
他到的時候,右側的籃筐之下圍了一圈實驗班的人,嘰嘰喳喳地討論著什么,而左側的籃球框下,站著一群五大三粗的體育生,正一臉鄙夷地看著對面。
郁綏撥開圍繞的小圈,就看到宋臣年一臉痛色地抱著自己的腿。
宋臣年作為家里最小的孩子,一向養尊處優慣了,沒半點運動細胞不說,身上都是白花花的軟綿綿的肉。可現在,他膝蓋附近的皮膚滲著一層可怖的青紫,足足有手掌大,絲絲縷縷的鮮血從傷口里滲出來,還混雜進了不少臟的沙塵。
郁綏的眉眼當即冷下來,周身籠著一層戾氣,他沉著聲,陰惻惻地問宋臣年“這是誰干的”
攙扶著他的孟杰指了下對面領頭的人,郁綏看過去,不知道為什么,覺得格外眼熟。
宋臣年皺著臉,伸手去拉他“郁綏,他就是郝毅,和魏延關系很好那個,今天估計是故意來激你犯錯的。別過去。”他搖著頭,試圖勸阻郁綏。
郁綏卻直接甩開了他的手,轉頭問史曉明,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后,他直接脫了寬松的外套,扔到地上,朝著郝毅挑釁道“不是想比賽嗎,來,我陪你。”
硝煙味迅速彌漫了整個球場,戰斗一觸即發。
史曉明為難地看著郁綏,小聲提醒道“真要打比賽的話,我們班還缺一個人,趙天琪剛也被大家送到校醫室了。”
郁綏聞言,皺起眉,順著實驗班的一群人看過去。
場上只剩下寥寥七個男生,高矮胖瘦占了個齊全,幾乎能用歪瓜裂棗來形容。
“沒有能用的人了嗎”他眉頭皺的死緊。
史曉明深呼了兩口氣,扶了扶他的眼睛,額頭留下一滴汗“要不我試試”
他話音剛落,從遠處傳來一句清朗的男聲
“我來吧。”
郁綏抬眼,商訣逆著光站到了他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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