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節晚自習又是朱振的英語課,想到那天朱振擠兌他的那番話,郁綏的火氣當即竄上來,他坐直了身子,居高臨下地看著商訣,漂亮的狐貍眼掀起,眸底漫出幾分凜冽的光“找我干什么,怎么,是朱振讓你來抓我回去的”
他語氣嘲弄,漂亮的五官染上攻擊性,直直砸向商訣“我不回去。”
這處矮墻統共才一米七八的模樣,商訣足有189,哪怕是處于下方,也絲毫不顯劣勢,反而有幾分游刃有余的從容不迫。
郁綏被他這副模樣激得火氣更大,想到那天辦公室里朱振和商訣的對話,厭惡之情更甚,半是譏諷半是嘲諷地挑眉“好學生,忘了嗎,班主任可是讓你少和我這種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小心帶壞你。”
他話語間的戾氣一句比一句濃烈,兩人拉扯間帽檐被蹭落,灰粉色的頭發露出來,蓬松而柔軟,襯得他的臉更加小巧精致。
雖然模樣兇巴巴的,但落在商訣眼里,更像是只被激怒了的貓。
和他家里那只張牙舞爪的金漸層很是相似。
想到這兒,商訣臉上沒有半分不虞的神色,以退為進,壓低了嗓音和他解釋“郁綏,你誤會了。我中文不好,所以反應有點慢,用的詞也不對,但你總歸要給我一個辯白的時間。”
郁綏狐疑地掃了他兩眼,不懂商訣在耍什么花招。
朱振對郁綏的態度太過偏激,那天在班里對他說的那番話又實在過分,郁綏對他產生強烈的排斥情緒不足為奇。
商訣善解人意地剖析好郁綏的想法,又反思了一下自己的措辭,干脆借題發揮賣起慘來“沒有人要我來抓你回去,我只是想來找你。朱振也不喜歡我,他經常在班里捧殺我,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讓別的同學討厭我”
“從前在國外的時候,因為華人的身份,我經常被班里的人起哄孤立。沒想到回國之后,因為朱振的話,我還要被班里的同學排斥”
郁綏啞了火,半是奇怪半是質疑地開口“朱振怎么捧殺你了,你少撒謊騙我。”
商訣斂眉,眼睫垂下來,遮擋住眼底的神色,顯出幾分脆弱“他總說你看看人家商訣、你們哪能比得上商訣”他抓著郁綏的力道輕了些,卻還是一個能輕易禁錮住他的姿態“這樣的話說多了,誰還會愿意和我相處。下午的時候,我以為你是真心想和我做朋友,原來是我自作多情了”
郁綏鎖緊的眉頭舒展了一些,眼底漫出疑惑,商訣說的好像也沒什么錯
朱振每天這么說,誰還能待見商訣。
想到這兒,他凌厲的狐貍眼微揚,眸光自下而上挑,又逼問他“那你來找我干什么”
除了順著朱振的要求,郁綏一時半會兒實在想不到,商訣放著好端端的晚自習不去上,冒著逃課被抓的風險來找他的理由。
商訣的態度卻遠比他想象之中的要坦然,他的指尖不經意間又劃過了郁綏腳腕處的皮膚,語氣淡然“晚自習鈴響之后,你一直沒回教室,因為你說愿意和我做朋友,我很擔心你的安全,恰好聽到路上有人說你朝著這邊來了,所以才急匆匆找過來。”
商訣思路清晰,談話過程中都沒有意思卡頓和遲疑,像是真的因為擔心他。
郁綏的少爺脾氣啞了火,渾身的刺收斂起來,胸腔之中愧疚的情緒溢到快要炸出來,他結結巴巴地和他道歉“抱歉,是我誤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