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眼的紅色灼灼,昏沉的燭光搖晃,輕紗曼曼,鬼新娘的蓋頭被挑起一角,露出商訣那張臉來。
少年狹長的眼尾微彎,薄而鋒利的眼皮向后延伸出一道很深的褶皺,他的眸色沉而黑,弓起的眉骨下鼻背線條干脆利落,下頜輪廓冷硬鋒銳。
分明冷得像個絲絲冒涼氣兒的冰箱,唇上去涂了一層殷紅的唇脂,在光下徐徐挑起眼睫時,身上冷冽的鋒銳感被沖散,還真多了幾分新嫁娘的
郁綏出神看著他,一時半會兒,還真想不出該用什么詞兒來形容他。
“日吉辰良兮風和日麗鸞鳳和鳴兮珠聯璧合
百年好合兮鴛鴦比翼洞房花燭兮滿堂生輝”1
頭頂的唱詞還在繼續,鬼新娘不見絲毫矜持,徑直伸手扯上了郁綏喜服上的腰帶,冷白的指落在大紅的嫁衣之上,異常扎眼。
郁綏懵了下,就見商訣扯著他腰帶的手晃了晃“夫君,你怎么不說話”
語調冷硬而平直,顯然是在因為方才沒有得到的回應而不開心。
他徑直站了起來,少年身形寬闊,比例又極好,寬大曳地的女式嫁衣穿在他身上非但不顯臃腫,反而將他的身形勾勒得極好,裙擺只有一小截落在了地上,上邊金線與銀線捻成的鳳凰在光下熠熠生輝,華貴奪目。
還t足足比自己高了一顆頭
眼前接二連三的沖擊力實在是太強,郁綏被震撼地好半晌沒有說話,直到不自覺仰起頭去看商訣時,才反應過來,商訣在叫他的名字。
“綏綏”
“叫魂呢你。”郁綏神思回籠,沒好氣地把喜秤丟在了床上,轉過身去打量起四周的環境與布置來,試圖掩飾自己臉上不斷蒸騰起的熱意。
商訣將頭上的蓋頭徹底掀下來,三兩步之間走到了郁綏的身側,唇角緩緩勾起個笑來“沒叫魂,叫你,夫君。”
他話語中的繾綣實在是太甚,郁綏聽得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很是不耐煩地警告他“商訣,少用這種惡心的調調跟我說話,不然我就把你一個人丟這里。”
商訣偏頭掃了他一眼,冷冽的眸里沒什么情緒“不能,我現在是你的新娘子,你要是把我一個人丟在這里,就是拋妻棄子的負心漢。”
郁綏嗤了聲“少在這兒擺弄你那丟人現眼的成語,還拋妻棄子,哪兒來的子”
商訣瞥了他一眼,兀地轉過身,從剛剛坐的喜床上掏了掏,拿出一個光不溜秋的斷頭娃娃來。
這娃娃實在是看著有些陰森詭異,頭歪歪斜斜地耷拉在一旁,要斷不斷,眼眶里空空蕩蕩,瞧著黑黢黢一片。干涸的鐵銹色在他的脖頸處一路延伸,直到被開膛破肚的腹部。值得一提的是,他的腿和剛剛的nc一樣,是斷的。
郁綏擰眉,看著面不改色地商訣,問他“這娃娃哪兒來的”
商訣把娃娃拿到郁綏面前,想了想,很自然地給出一個答案“我生的。”
郁綏“”
郁綏“我是問你娃娃是從哪兒找的,
不是問你誰生的”
商訣“哦”了聲,
略微思忖了一下,轉過身,指向靠西南方向緊閉的門“來的時候nc送我的。”
郁綏狐疑地盯著他“送給你他們沒嚇你嗎”
商訣眨了下眼,平直的嘴角繃起一個向下的弧度“嚇了,我都快嚇哭了。他們看我可憐,才給我的。”
監控室里緊盯著他們的老板“”
他回頭看向剛才負責嚇商訣的nc們,問道“你們誰看見他嚇哭了”
nc齊齊搖頭。
老板又問“娃娃是你們看他可憐給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