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訣聽出了弦外之音,眼眸微瞇,靜靜等著郁綏的答案。
男生清了清嗓子,朝著商訣一昂下巴“愣著干什么,不是說要回家嗎,還不快走。”
他說完,拿出手機給辦公室里的宋臣年發了條消息,簡單解釋了一下原因,又從外賣軟件上下載了好幾包新的狗糧,這才安下心。
商訣站在他的身后,喉結滾了下,眼角眉梢都籠上了一層清淺的笑意。
日暮沉沉,逐漸黯淡的天光向四野擴散,留下一層不甚明晰的亮邊兒。
聯排別墅門口的角落里,停著一輛淺灰色的路虎,車輛熄著火,宋朗華坐在里邊,臉上籠了層晦暗難明的光影,瞧著有些陰郁。
郁綏還沒回家,這幾天都不見蹤影,在他房子里進進出出的人,反倒是他一直想要巴結的商訣。
那天之后,宋朗華便一直叫人去打聽了商老爺子孫子的身份信息和樣貌。拿到照片的那一瞬,他就確定了,那天暗戳戳罵他的人,的確是商家那位金尊玉貴的少爺。
他拖了好幾次關系,費盡心思拉著魏延都沒搭上的人脈,竟然是郁綏的同桌。
只是聽他的秘書說,魏穎那天擅作主張,去了郁綏的學校,不僅惹了郁綏不快,好像還得罪了商訣。
得知這件事之后,宋朗華又在家里發了好大的火,他也在這兩天里,試著和商訣搭話,對方非但不愿意搭理他,還拉著郁綏養的那只薩摩耶朝他亂吠,甚至隱隱約約又朝他撲過來的意圖。
這么一來,宋朗華哪兒還敢再靠近。
他暗自苦惱著,伸出手揉了揉發酸的眉心,剛要思索對策,就看到拐角處有兩個人影并排走過來。
是郁綏和商訣。
宋朗華急急忙忙開車下去,生怕一個沒留神,郁綏就再次消失在自己的眼前。
天色暗下來,頭頂的梧桐樹被風刮得漱漱作響,葉片堆疊著,撞擊出斑駁的碎影。
郁綏對于看見宋朗華出現在自己面前并不意外,只是疑惑
于他臉上有些諂媚的笑,畢竟他很少在宋朗華身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心下更是奇怪。
“小綏,你總算回來了。爸爸等了你好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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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綏厭惡地皺起眉,冷冷道“宋朗華,你少來這套惡心我,道歉她最應該道歉的人不是我,是我媽。”
他的眉眼斂下來,戾氣很深“不僅是她,你也是,你們兩個都應該在我媽的墳前給她磕頭謝罪。”
宋朗華臉上的笑一下子僵住,他尷尬地望向郁綏身邊的商訣,眸光顫了一下“小綏,你別這樣,爸爸也是好意。”
“你這樣說話,叫小訣看了,會笑話我們家的。”宋朗華啞聲朝著商訣笑了下。
郁綏嗤了一聲,但很快又意識到不對,他擰頭看向商訣,看向宋朗華,猛地反應過來,宋朗華的態度為什么會發生這樣的轉變。
是商訣。
那天宋朗華來找自己時與往日并沒有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地方在于,他身邊多了一個人,一個,在一個月前,他想方設法都要巴結上的人。
所以,這三天里,宋朗華才會在樓下一直鍥而不舍地守著他。
他壓根不是想要獲得郁綏的原諒,而是露出了他最本來的面目而已。
二十年前,他把郁瑤作為跳板,實現了自己人生的一個飛躍。二十年后,他將目光瞄向了郁綏,想要再次獲得一塊助他通往捷徑的跳板。
虛偽、自私、功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