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綏倒沒什么意見,只是懶洋洋地轉著手里的筆,眸光落到他左手腕的那根紅繩上,思緒悄然變遠。
晚上回宿舍之后,郁綏二兩下洗漱完之后就站到了衣柜前,思索著自己該帶些什么。
山里的溫度低,溫差還大,他又是個怕冷的,萬一穿少了,再感冒了可怎么辦,他發燒可是才剛好沒多久。
門口突然傳來“咚咚”的敲門聲,聲音并不怎么高,郁綏瞥了眼已經熄了燈的走廊,走到房門前,就看見了一副做賊心虛的宋臣年。
“綏綏,你東西是不是還沒收拾完”宋臣年文。
郁綏點了點頭,指了下敞開的衣柜門,道“沒呢,剛開始。”
對方松了口氣似的,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他的懷下鉆了進來,很是不客氣地坐在了郁綏的椅子上,從懷里往外掏著東西。
郁綏這才發現,宋臣年的整個肚子都是鼓起來的,里邊裝滿了
罐裝啤酒。
他嘴角不自覺抽了兩下,從桌上隨便撈起了一瓶,用一種看智障的眼神看著宋臣年“你要帶著這玩意兒去爬山”
宋臣年掏出最后一罐啤酒,義正言辭地搖了搖頭“不是我,是你。”眼見郁綏的眼神不善,宋臣年討好似的笑了笑“哎呀,我們幾個沒人都帶了幾瓶,這不是怕不夠嗎。我偷偷去嵐姐訂的酒店問過了,那邊不允許我們訂的,所以只好偷拿了。”
郁綏把手里的啤酒塞回宋臣年的肚子里“我不喝,你也別指望我幫你背。”
宋臣年急了,忙不迭道“這怎么能行我可是都安排好了的,明天晚上,大家一起在酒店里玩兒狼人殺,就連真心話大冒險
的牌我都帶了好幾副。”
郁綏是真服了他,把衣柜門一關,斜倚在上邊,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宋臣年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突然被其他東西分散了注意力,他指著爬梯上還有欄桿上的海綿問道“你欄桿上怎么粘了層東西啊”
郁綏聞言,朝著他指的方向一瞥,隨口道“不知道,好像是宿管搞的,我看也不礙事,就一直沒管,怎么,你們宿舍沒有嗎”
宋臣年義憤填膺“當然沒有啊,宿管阿姨怎么還搞區別對待啊,難道就因為你長得帥”
郁綏一怔,商訣恰好推開了洗漱間的門,拿著盞小夜燈往他的床位走去。黯淡暖黃的燈光在他的臉上勾勒出一層錯落的陰影,在闌珊的夜色之中,顯得格外溫柔。
他剛洗完頭發,脖頸間有些濕漉漉的,混著氤氳的水汽,往宿舍里放了一大片滾燙的熱意。
郁綏的手指不自覺在掌心勾了下,頭一次正眼打量起欄桿上那塊兒突兀的海綿來。
上次被劃傷之后,他在出宿舍的時候隨口和宿管說過一句,等到晚上回來的時候,這些海綿墊就已經在了,他還以為是宿管來查寢時順手幫的忙,便也沒多問。
可為什么只有他們一個宿舍有這種待遇
總不可能真實因為他長得帥,郁綏自問還沒有這個本事,能蠱惑得宿管阿姨來為他搞特殊待遇。可和商訣同住這么多天,郁綏也從來沒見過商訣的行李里有過這種海綿墊啊
不對。
郁綏的眉心很短暫的地蹙了一下,腦海之中驟然回想起那天的情形來,那天下午,商訣好像在自習課的時候消失了半個小時,郁綏原先以為,他是被老鄭叫去物理組討論競賽題了,可再仔細一想,老鄭從來都是在下課時間里去找商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