擔心宿管來查寢時看到這張曖昧不清的紙條,郁綏把它從衣柜上撕了下來,剛想丟進垃圾桶,動作又猛地頓住。
媽的,萬一丟進垃圾桶被別人看見了怎么辦,上邊還寫著他的名字。
郁綏眸光閃爍了兩下,慢吞吞地收回了手,想了又想,還是決定離開學校的時候在把這張紙條給毀尸滅跡。
他把紙條塞進了自己的校服口袋里,隨即推開了寢室門。
門外,宋臣年和史曉明盯著一頭比雞窩還亂的頭發慌忙推門而出,看見他的時候也是一愣。
“綏綏,你也睡過頭了啊。”宋臣年的聲音聽起來很是萎靡不振。
郁綏含糊應了一聲,三個人結伴往教室趕,現在這個點是自習,崔喜軍查班的速度慢,從后門偷溜進去,應該不會被逮到。
他們這么盤算著,倒也沒有多慌張,結果剛走到一半,就聽到身后傳來的一陣呼喊聲,一轉頭,才發現跌跌撞撞地朝他們三跑了過來,因為太過著急,左右腳的鞋子都穿錯了。
郁綏和宋臣年緩慢對視一眼,心中突然涌起一陣不太好的預感,遲到的人數,可能比想象之中的還要多,畢竟昨天晚上玩兒的太瘋,大家最后都是神志不清了
果然,都不用進門了,剛一進走廊,郁綏就看見了一道靚麗的風景線
實驗班十來個學生正低眉順眼地站在走廊里罰站呢。
郁綏匆匆掃了一眼,沒在里邊看見商訣的身影,無端覺得松了口氣,可惜這口氣沒能松太久,許嵐踩著高跟鞋從后門走了出來。
“呦,還不進來,等著我請你們四個進來呢”許嵐冷笑。
郁綏掩著臉,笑得訕訕,不敢再造次。宋臣年也耷拉著腦袋,大家一副良好認錯的態度并沒能獲得許嵐的赦免,許嵐手里拿著一套卷子,在手上拍了兩
下。
她語氣很冷“宋臣年,你這人緣挺好的啊。”
宋臣年猝不及防被點名,頭都沒敢抬一下。
“我今早過來發個試卷,班長帶頭翹課,學委也不知所蹤,就連我的語文課代表都少了一個,班里更是空空如也。一問才知道,都去給你過生日了,沒時間來考試。”
“怎么,覺得語文是從小到大都在學的東西,就能隨隨便便糊弄了你們當糊弄誰呢,糊弄我”她嗤笑了一聲,教訓起來人毫不客氣“這是給我學還是給你們自己學,心里沒點數嗎真要考不好到工地上搬磚的人是誰,難道是我”
宋臣年垂著眉眼,聲音細弱蚊蠅“許老師,我錯了。”
他難得沒嬉皮笑臉地叫嵐姐,許嵐沒搭理,只是呵呵冷笑了兩聲。
隔著一層透明的窗戶,對面的商訣轉過了身,他盯著許嵐的背影,站了起來,想要幫忙開口。
郁綏眉心一跳,想起了早上那張紙條,當即明白了商訣的意思。他幫他請過假了,可請假總得有個正當理由,他自己分明是跟著宋臣年出去鬼混才遲到的,現在商訣再提這件事,和火上澆油有什么區別。
于是趕在商訣之前,郁綏大聲地認了錯“嵐姐,我們真的知道錯了,遲到就是遲到,沒別的理由,你罰我們吧。”
許嵐被他突如其來的大嗓門嚇了一跳,面帶狐疑地掃了他一眼,心里的氣倒也散了不少。
受了一通數落之后,四個人光榮地加入了罰站隊伍里,手上拿著一套嶄新的語文大卷,比臉還白。
郁綏站在角落最后排的位置,嘆了口氣,悔的腸子都快青了。手上沒筆,他敲了敲窗子,示意商訣給他一只。
一中的窗戶是下懸窗,平常為了室內通風,一整天都是開著的。商訣坐在窗邊,很方便就能幫他把筆遞過來。
許嵐點了下人數,這回人終于都到齊了,她被這群活寶氣得胸口疼,干脆眼不見為凈,拿起講臺上的杯子打算回辦公室接杯熱水再過來。
她一走,原本死寂無聲的的班級松了口氣,逐漸有了竊竊私語的聲響。
宋臣年愁眉苦臉,用氣音小聲道“我的天爺啊,嵐姐什么時候來的啊,早上不是靚靚姐的課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