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綏摸著自己臉上的牙印,覺得商訣真是病得不輕。
晚上回寢室之后,兩個人沒再折騰,先前還抓著他不肯松手的人匆匆上了床,就再無聲響,沾了枕頭就睡了過去。
男生眉眼肩的疲態明顯,郁綏掃了眼他的書包,發現他連昨天的競賽題都沒有刷完,桌上還有一沓草稿紙,郁綏彎下腰,發現里邊有幾張的字跡很奇怪,不是數理化之中的任何一項,而是亂七八糟的寫了一堆。
他不由犯起了嘀咕,難道是照顧老人家的藥方回老宅這么忙嗎
他幫商訣整理好一切,看著床上睡得昏沉的人,不免失笑。
但躺在床上的一瞬間,聽到耳畔久違的呼吸聲,困意如海潮般席卷而來,他沉入夢境,也迅速睡了過去。
或許在不知不覺間,他早已習慣了商訣的陪伴。
翌日清晨,天氣出奇的好。
頭頂的天空像塊兒澄澈的玻璃,白云舒卷,在天際鋪散開來,像是被陽光烤制蓬松的棉花。
一早推開門,就看見宋臣年精神抖擻,像只要去戰斗的公雞,拿著塊兒鏡子不住地欣賞自己的俊臉。
看到郁綏進門,這廝飛快收了鏡子,湊過來左右晃了兩下,問他“綏綏,你看我,今天有沒有很帥。”
郁綏用嫌棄的眼神瞥了他一眼,戲謔道;“帥不帥不知道,不過知道你馬上要開屏了。”
宋臣年不甚在意地撇撇手,不動聲色地瞟了眼商訣,意有所指道“你不懂,我今晚可有場硬仗要打。”
郁綏額頭青筋一跳,福至心靈一般,突然猜到了什么,他唇角抽了抽,威脅道“你知道我的脾氣,別給我搞幺蛾子。”
商訣的眼風瞬間掃了過來,宋臣年渾身一滯,立馬反應過來自己險些露餡,他迅速整理好了表情,皮笑肉不笑道“沒,是我哥今天晚上要帶我嫂子回家了,我怎么也得在他跟前認認真真表現一番。”
他這話說得半真半假,晚上的確是要見他嫂子,只不過是在給郁綏準備的驚喜宴會上
宋臣年挺直了胸膛,無聲增加自己的氣勢。
郁綏狐疑地看著他,按他對宋臣年的了解,在某些事情上,對方絕對不會惹他生氣,于是也沒再多說什么。
宋臣年見他信了自己的說辭,無聲地松了口氣,擔心多說多錯,他只好迅速轉過身,一整天都沒敢再隨便開腔。
今天是周六,難得放假的日子,課程排得緊湊,幾節大課拼在一起,老師們都懶得講課,直接安排了三場考試,以至于教室里哀嚎連連,一片凄厲。
放下筆的一瞬間,宋臣年半條魂都沒了,但
還是強撐著爬起來,給商訣施了個眼色。
由他負責把驚喜送給郁綏,這項任務太過艱巨,他自己難以勝任,還是先去換套禮服,準備閃耀登場算了。
商訣接受到信號,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
日暮西山,天色昏沉,夕陽鍍在每個人的身上,好像最深處的內心生長出的柔軟觸手,在周身繪成一層金邊。
兩個人結伴往校門口的方向走去,郁綏熟稔地想要右拐回家,卻兀地被商訣拉住了手腕。
他不解回頭,夕陽下,商訣的眉眼清雋而溫柔,眼珠剔透而澄澈,帶著少年特有的清朗。
商訣看著他的眼睛,狀似神秘“綏綏,今天不回家了,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和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