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根本不記得死亡之后她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被拉入黑暗時的恐懼,和被刺穿時的痛苦。
那種感覺,她不想再來一次。可是那個身份,那個能力,仿佛預兆著,如果她要披上那層外殼,就要經歷多少次同樣的痛苦。
她退縮了。
就像是扒下小章魚皮后,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蜷縮的小貓。
她開始拒絕接觸這些讓她覺得恐懼的東西。
江渺渺嘗試忘掉這些,什么直播系統,什么論壇,什么怪物,包括自己的漫畫。
她就像是一個想把自己的眼睛閉上,耳朵捂上,當一個渾渾噩噩但是能按部就班活著的學生。
可是她做不到看不到,聽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而最躲不開的是,直播系統的開播提示。
這是覆蓋全世界的強制監控,是強制的直播。主宰者直播間沖上熱度榜第五讓江渺渺有了十天緩沖期,在這十天里,直播系統不會強制她開播。
但是也只有十天。
江渺渺嘗試畫直播系統突然消失,怪物消失,大家手拉手步入hayendg。可是無論她畫得多精細,多有條理,多符合邏輯,多么的和往日一樣,都沒有用。
瓦斯泄漏,莫名其妙的火災,目睹怪物的言論依舊還在。
為什么她的漫畫為什么會變成真的又為什么不能成真了
時間也沒有在她的祈求之中停下,而是穩步向前,即使她有多么的不情愿。
零點剛過,直播系統的論壇中,一個新帖出現在首頁。
今天就是十天的最后一天,主宰者該強制直播了吧
在江渺渺捂住耳朵的九天里,外界的時間依舊在流動,而針對主宰者的討論也一直都沒有停歇。
在這九天里,蘭亭幾乎每天開兩次會。他作為目前唯一和主宰者有過直接接觸的人,就像是大熊貓一樣稀有,各方都搶著要他。最后一天早晨,他又在工作中被拉去開會,這一次是烏蘇省的會議。
“九天了,就像上次一樣,我們根本無法定位主宰者的位置。”研究員在這九天里使出渾身解數,但是依舊毫無成果,“唯一值得慶幸的消息是,我們找不到主宰者,其他人也找不到。”
“直播系統論壇上的風向有些危險。”一個文職說道,她表情嚴肅,“主宰者太久未出面,而且他根本不回應所有人的。現在有一種說法,一個不會死亡,剛剛受過巨大精神創傷,且擁有強大能力的未成年,是有報復社會的動機的。”
她說到這,似乎回憶起那一晚帶著未知怪物,出現在魚躍大橋的主宰者。她有些不忍道“而錄播中,主宰者最后的狀態確實不好。”
時間會淡化一切,也會讓一些情緒加劇。
在這得不到主宰者回應的九天里,論壇中恐懼的情緒在蔓延。
主宰者的三次錄播在爆火的同時,幾乎所有人能看到少年前后的反差,和最后帶著未知怪物從高處走下時的神情。
那根本不像是一個正常人,與其說是人,不如說是一種扭曲鏡面倒映出的怪異。
分明還是那好學生的樣貌,卻像是與最初相見時相隔兩個世界的怪物。
那是和不死能力相得益彰的異常,白紙沾染紅點,純良的面容沾染無法抹去的陰影。
監控時代剛開始一個月,論壇輿論還處于無法操控的狀態。有人渾水摸魚,有人惡意散播謠言,也有人故意起哄,挑撥起其他人的恐懼心理。
人們總會對和自己不同的人產生排斥的心理,而當這個人擁有強大的力量,那么他們很難不去恐懼,將這個人預設為敵人。立場不同,身份不同。共鳴感,排異感,不屬于自己的就要毀掉。
而這個敵人剛好對他們的叫囂不予理睬,給了這種排異行為非常多時間去發展。
“極有可能是他方勢力,想要針對這個剛失去雙親,處于迷茫狀態的少年。”封印師說道,她嘆氣,因為他們無法操控輿論,還給那個十七歲少年一個清靜,“有人不希望我們擁有s。”
不如說所有人都沒有這種能力,直播系統的論壇是完全中立,不會干涉他們,但是當被攻擊的目標只有一個時,利益相關,無利益相關,或許只是發泄不滿,也許只是好玩,所有人都會把焦點擊中在一個顯而易見的人身上。
主宰者都不看論壇嗎這么多人找他,全不理
哈哈哈哈你們不會還覺得主宰者和你們是一道的吧清醒點他有力量有能力甚至連死亡都不怕,我要是他我直接統治世界了,誰還管你們這些能一腳踩死的螞蟻在想什么
你們巴巴等待主宰者回應的樣子真可憐,人家不care你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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