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籠罩時,阿刻羅伊得斯睜著眼睛,恍惚間腦海中閃過一些片段。
也是白色,他眼前好像總是白色。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墻壁,白色的床單,以及穿著白色大褂的人。
單調、枯燥、像是墳地里的墓碑,死氣沉沉。
他的腦子記不了太多的事,可是就在這個時刻,藏入記憶深處的回憶好像冒了出來。
他記得自己并不叫阿刻羅伊得斯,他應該有別的名字,而他過往的人生只能呆在白色的房間里,其他什么都看不到。
直到有一天,那個戴著無框眼鏡的醫師走入這里。她也穿成白大褂,但是她的眼睛里沒有那種單調的死氣。
她的目光是活著的,就好像墳墓中放下了一束潔白的花。
“你的父母放棄了治療,你很快會死。”賽琳娜一向實話實說,也非常冷淡,“所以他們把你交給了我。”
她似乎有別的急事,對他說起話來也不專注“但是到我這多半也會死,病死還是被我殺死,你自己選。”
記憶的片段很快消失,他做了什么選擇在下一個片段中已經了然。
白色的光在眼前亮起,非常刺目。手術臺旁醫師拿著小手電筒扒開了他的眼皮,在觀察后,她鼓起了掌。
“你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成功案例。”她說。
眼前還是白色,但是又和之前的慘白并不相同。在這片白色的中央,好像有黃色的光點。
賽琳娜一邊翻著數據記錄一邊說“直播間開了稱號是塞壬”
“以后你就叫阿刻羅伊得斯。”她的聲音和之前一樣冷淡,“恭喜你,獲得新生。”
白光好像更大了,在這片光芒后是灼熱的熱浪,巨大的沖擊力好像要將這片島嶼都摧毀。
阿刻羅伊得斯好像知道自己要說什么,但是下一瞬爆炸徹底籠罩了他。
凈化就沒了
傻兒子我的傻兒子
我就知道不該來
賽琳娜命令距離最近的怪物立刻保護阿刻羅伊得斯,但是事情發生的太快,沒有人會想到這個怪物會以自爆的方式極限一換一。
這是不合常理的,有史以來第一起怪物主動自爆的事件。
怪物替賽琳娜擋下了爆炸的沖擊,但是賽琳娜怔怔的看著爆炸中心,明亮的光幾乎要灼燒她的眼球。
“凈化”她喃喃著。
如果有了凈化,她能夠研究更多更有用的東西。如果有了阿刻羅伊得斯,她幾乎停滯的實驗也能再次開始運轉,并且走上更加正確,更有用處的道路。
從監控時代來臨開始她就在鉆研這個課題,不分日夜廢寢忘食,這幾乎已經成了她的執念。
為了這個實驗她參與了政治斗爭,獲得了這處絕佳的研究所。為了這個實驗她拋棄了做人的底線,開始在同類身上操刀。為了這個實驗她幾乎拋棄了所有
的情緒,只一心撲在這上面。
可是現在,好像所有方向都被堵死了。
她的舊課題是錯誤的,而新課題永遠無法開題。
手術刀從她的指縫間滑落,掉入深不見底的深淵之中。
從第二次怪物浪潮開始后,所有區域都在進行抵御,而此時,第一個代表著事件結束的錄播開始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