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給自己預訂了大功勞的葉浮光決定少吃苦,悄悄又看了眼沈驚瀾,然后掀起被角,在靠近床外沿處,把自己一點點塞進了被窩里。
隔著老遠。
因床榻寬廣,即便她夜里翻身也碰不到沈驚瀾的一分一毫,但閉上眼睛之后,葉浮光才發現事實并非如此。
那股余韻悠長的山茶香味總往她的鼻子里鉆。
許是因主人身子不好,這香同龕里燃燒不均的一樣,有一茬沒一茬的,葉浮光睡得迷迷糊糊,還以為回到了從前買了好聞香水和沐浴露的時候,本能朝著這香味逡巡而去。
直到臥房門被敲響。
“王妃,該起了。”
吉祥的聲音傳了進來。
昨日葉浮光已交代自己恐怕起不來早床,讓她們不要顧忌她,到點了徑自去喊她起來就行,所以門下一息就被推開。
呼喚聲、吱呀聲、腳步聲這些響動只讓葉浮光眉頭皺了下。
然后她就聽見了一道猛吸涼氣的動靜。
她遲鈍地睜開眼簾,對上床外吉祥如意瞪圓的四只眼睛。
“”
葉浮光茫然地想坐起來問怎么了。
剛一有動靜,掌心觸碰到的柔軟溫熱就引起了她的注意,于是她扭過頭去,直接對上了沈驚瀾那張令人驚艷無比的面龐。
“”
倏然在這種距離被美人震撼到,葉浮光間歇性罷工的大腦又開始宕機,呆了幾秒,才倏然挪開了點距離。
我是誰,我在哪,我在干什么
葉浮光盯著兩人之間幾乎為零的距離,從姿勢判斷自己昨晚將尊貴的岐王當抱枕攬了一宿,甚至還可能在入睡時像個變態一樣在人家脖頸間嗅來嗅去找那股好聞的香味,登時坐在那里靜靜地死去。
方才大驚小怪的如意被吉祥拍了下,她很自然地對葉浮光露出了個笑容,“王妃同王爺感情深厚,是奴婢們少見多怪了,王妃可要讓膳房早些傳膳”
葉浮光呆若木雞地點頭“嗯”
吉祥便扶著她起來,替她更衣。
用早膳的時候,葉浮光難得沒盯著桌上的八個精致菜碟,而是看著自己的掌心發呆。
昨晚她就是用這只手去攬的岐王
雖然留下的印象蕩然無存,可是她卻能猜出自己昨晚離譜的睡姿,多半跟在家里抱著大抱枕、大晚上像豬拱白菜一樣使勁朝柔軟處哼唧著蹭的畫面一樣。
禽獸啊。
她替沈驚瀾狠狠罵自己。
順便慶幸當年考古系沒錄她,否則到時候進行文物開掘,她萬一晚上犯困,左手兵馬俑右手樓蘭尸,再四仰八叉躺在海昏侯的金幣上睡一覺,豈不是能把一干拿著小刷子雙膝跪地辛苦發掘的同學們給氣死
葉浮光自覺罪孽深重,在心中對佛祖懺悔了一會,順便替佛祖罰自己早餐這頓不許吃肉。
郁青就是在這時候領著她的大部人馬進屋的。
看見床鋪的凌亂,以及王爺從領口開始就不整齊的衣衫后,她慣例在出來時狠狠瞪了一眼葉浮光。
葉大學生被她眼刀飛得條件反射縮了下脖子。
縮到一半想起來自己在王府目前的人設是個能拉著植物人搞到床塌的渣婿,而且稍后還要回葉家耀武揚威
俗話說得好。
一日之際在于晨。
意思是如果人從大早上開始就沒贏,那一天就都毀了。
于是葉浮光半路理直氣壯地看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