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恭敬地叫著妻主,哪有奉她為主
明明滿腦子想得都是如何侵犯主人。
還好她是信香不顯的類型,倘若這小乾元信香如其他人那般,恐怕方才沈驚瀾就要悄無聲息被她攻城略地了。
沈驚瀾將那只仍帶著雨水的手推向小王妃的肩膀,平靜道,“可以了。”
葉浮光委屈巴巴地“哦”了一聲,看見她手上被打濕的痕跡,往馬車外望了眼,“咦怎么下雨了”
她感慨了一句,想起來沈驚瀾還是堅硬卻易碎的瓷娃娃,怕她著涼再添什么亂七八糟的癥狀,趕緊拿出手帕替她擦干凈手上的濕痕。
軟帕輕輕包住那一根根手指,連指縫里也沒放過,葉浮光專心致志地做著事情,又咕噥出一句,“早知你病還未好,剛才探親時,就幫你問問葉漁歌了,結果只問了那種無關緊要的事情”
“為何問她”
沈驚瀾很平靜地應。
小王妃思索片刻,覺得可以把這部分情報給她,反正自己人設是個笨蛋,笨蛋傻乎乎地被套家底多正常況且現在她屬于岐王陣營,還幾次三番被狗男主針對,自然沒有幫著男主的道理。
“她從小就聰慧,連不怎么喜歡的醫術都非常擅長,別看我爹是個太醫,其實很多時候都會把不懂的癥狀、醫案拿去問她,家里那本醫典,我爹自己看不明白,倒是讓她鉆研透了。”
她悄悄靠近沈驚瀾的耳邊,將自己的猜測道出,“我才不信我爹是憑自己的本事升官呢,說不定他給王爺看診時的方子,都是葉漁歌告訴他的。”
沈驚瀾面上無動于衷,內心卻猶如投石入湖,興起諸多漣漪。
她倒是不會懷疑自己的小王妃別有心思,從她是個乾元身份、卻被家里人將八字送到欽天監,入贅成她的側妃開始,沈驚瀾即便不聞不問,也能猜出小姑娘跟家里關系多半不好。
對父親有所怨言,悄悄地和成親后的家人抱怨一下,多正常
不過
葉浮光沒讀懂的訊息,此刻她卻明白了很多,甚至猜到了葉漁歌被關在殿前馬步軍司獄的緣由,包括今天禁軍三司統領對她避而不見、還要她的舊部來阻攔她探監的真正緣故。
皇兄,她的二哥啊。
那樣怕她死,當初聽聞她在燕城身負重傷,還中了奇毒,便命禁軍不惜一切代價將她帶回永安。
可是又那樣怕她恢復如初,竟這般千方百計地令她沉睡半年,如今醒來還伴隨這令人瘋狂的后遺癥。
她按了按額角,唇角彎了彎,眉頭卻是蹙起的。
將時刻關注她狀況的小王妃弄得又緊張兮兮起來,“王爺還有哪里不舒服嗎”
葉浮光覺得空氣里四散涌動盛開的茶花都有些萎靡不振。
看沈驚瀾在按腦袋,姍姍意識到她是頭疼,試著伸出手替她揉了揉太陽穴的位置,毛遂自薦道,“我妾幫人按頭技術還行,王爺可要試試”
沈驚瀾被她揉了幾下,當真感覺腦海中那股郁結的氣散了一些。
她便干脆偏了偏腦袋,往小王妃肩頭一抵,低低地“嗯”了聲。
葉浮光將她扶倒在自己腿上,感覺自己像是在搬一座無聲依靠她的大山,可當她枕過來時,卻又發現這座看著很沉重的大山,是那樣的輕。
于是她心里那根松掉的弦,又被撞得嗡了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