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了”
蘇挽秋沒料到小王妃的回答會是這個,好奇地重復了一遍,視線在她與吉祥之間來回轉了轉,語氣里帶了輕飄飄的探究“為何”
葉浮光把自己先前想的說出來“這樣被抓走的就是我一人了。”
女主仿佛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思路,再度出聲時帶了幾分看異想天開人士的質疑,“你不會覺得你一人就能從我眼皮子底下逃出去吧”
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廢物,應該不至于對她自己抱有這等不切實際的期待吧
然后就見這位從頭到腳都被她所賜予的衣裳飾品所裝點,就連肌膚上都沾染了下人們熏就的清淡荷花香的乾元搖了搖頭,出聲回答她“我逃不出去的。”
很有自知之明。
她好像知道沈驚瀾為什么會對這個小廢物格外特別了,因為這個女人身上有一種很特別的、讓人安心下來的感覺。
蘇挽秋將那種感覺壓下,哼了一聲,“最好是如此。”
她語氣不輕不重地警告“你應當不想知道那些背叛我的人下場。”
然后她就像是忘了這一茬,任由吉祥在旁邊低眉順眼地給葉浮光布置膳食,仍舊如先前在王府時那般周到。
只是看了會兒葉浮光這幅仿佛隨遇而安的狀態,蘇挽秋又有些不大順眼,她似乎看不得別人過得舒服,在葉浮光即將吃完碗里和她一樣的燕窩粥時,這位女主角又不緊不慢地開口了
“你就不想知道沈驚瀾在做什么嗎”
“被我偷出來這么久,她說不定滿城在找你呢。”
想了想,她露出個很期待的笑容,對葉浮光笑道,“我們過幾日就要離開江寧,你猜,若是讓她的人看見你在我這兒好吃好喝,甚至也不是被囚禁的,更像是自己主動離開的,她會怎么樣”
葉浮光正準備舀最后一口粥的勺子頓住。
從她醒來到現在,她其實在很多的碎片時間里想過沈驚瀾,尤其是昨天被女主角綁在床上的時候,她不由回憶起自己從前在王府的日子,只是見皇帝的例行行禮跪了太久,沈驚瀾就會讓人幫她揉膝蓋,后來因為許樂遙的事情,她牽扯太多,被罰跪在床上,卻也是墊了厚厚的棉褥。
甚至連體罰都算不上。
她在沈驚瀾身邊的時候,是真的不必吃苦的,無論她在府中折騰什么,哪怕是炸臭豆腐、做螺螄粉的時候弄出過很離譜的怪味,飄到了搖光閣,也沒見沈驚瀾說過膳房什么。
沈驚瀾對她,確實非常縱容。
她甚至還能由著葉浮光在咬她、給她種露水引的時候,悄悄揩她的油。
往事清晰浮現的時候。
葉浮光才好像從那種驟然遭受變故的沖擊里回過神來,仿佛先前的表現只是一種自我保護的遲鈍,這樣就不用在剛面對蘇挽秋的時候,露出讓她煩逆且厭惡的哭哭啼啼模樣。
就如這位女主所說
的聽見自己說疼,
她只會想讓自己變得更疼,
那么看見自己哭泣,她也只會想讓自己哭更多。
示弱并非百試百靈的招數。
面對一些恃強凌弱的角色,軟弱只會讓人更想欺負。
但無論如何,在蘇挽秋提出那個可能性的時候,葉浮光好像已經想像出來自己跟著對方的馬車,出城時被攔下盤問,因為身份可疑,士兵層層上報,最終引來了沈驚瀾,對方騎著那匹白雪,用冷漠如神祇的眼神問她“為何要逃”的畫面。
這讓她左心口的位置毫無征兆地感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