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一路閑聊。
輕易讓許樂遙打聽出了消息。
原來當初姜鈺是自己看上的葉榮,在他只過了鄉試、成為舉人時,就在放榜時路過瞧見他模樣,認定此人日后必有大作為,可惜家里人誰也不同意,即便那時姜家還沒有如今的模樣,但姜家當家人皆認為此人未必從此平步青云,科舉并非如此簡單。
過了鄉試,還有府試、縣市,最后還得去永安再考一場。
區區一個舉人
江寧城里每次科考都有百來個,這個葉榮,也不過是其中一人,少年自有少年狂,以他們看人的眼神,這葉榮是有些心高氣傲,卻不似能成大器者,不肯成全女兒。
即便彼時姜家尚未起勢,他們也覺得掌上明珠,當配秀才。
誰知姜鈺偷偷跟這葉榮私會,定了終身,引得父母勃然大怒,眼見這門親事將成定局,只能黑著臉把女兒嫁了,給了十里紅妝,以期女婿認準家庭地位,能夠善待良人。
姜鈺倒是也知曉自己的行為讓父母蒙羞,她努力供養葉榮,想讓他高中,后來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敗,加上發現他無心研學、在外面不倫不類地廝混,她有些心灰意冷,意識到自己是瞎了眼,后來姜家發達,她卻不肯攀附娘家,反而自認給家中丟臉,主動和姜家斷了聯系。
后來姜家的家業,都是庶出的一位長子在打理,倘若不是岐王側妃身死、岐王送葉側妃的棺槨回鄉,姜家這兩位老人都不知曉姜鈺的孩子,竟然成了岐王的側妃。
當然。
這些也不都是下人跟許樂遙多嘴多舌嚼的主人家瑣事。
是她聽聞如今做主的是一位庶出的長子,硬是拉著葉漁歌出門用早膳,在人來人往的早餐攤子上,打聽來的故事。
葉漁歌捏著勺子,食不下咽。
許樂遙努力讓自己的表情不要顯得太津津有味。
結了賬之后,她欲言又止地拍了拍葉漁歌的肩膀,“咳咳,有些長輩做的孽,那是上一輩的賬,倒也不必往自己身上攬。”
穿著灰色道袍,明明也其貌不揚,偏偏眼神特別冷冽的葉神醫瞥她,在人來人往的街上看了會兒,去旁邊買了份新鮮糕點,語氣淡然地撇了句“從前我也欺負了她很多次。”
許樂遙“”
她立刻跟葉浮光同仇敵愾,“那你是應該懺悔,你太過分了。”
不過那會兒的葉浮光和現在不同
。
葉漁歌想到自己第一次被母親帶回家,和葉浮光見面,被她當著大人們的面,直接推進葉家門旁的臭水渠里,渾身臟污,抬頭看她,只得了她一句,外室子,也敢來我這里耀武揚威,你就應該像溝渠里的老鼠,永遠不能見光。
想看柒殤祭的穿成炮灰贅a后嗎請記住的域名
下一刻,葉榮巴掌聲落下,拍在葉浮光背上,讓她打了個趔趄,訓斥她不友愛親人。
父女倆大吵一場。
那時候的葉浮光會在她讀書的時候,讓小廝進來撕壞她的書,將她硯臺摔壞,潑她一身墨,父親給她一個書童,葉浮光就讓人打走一個
并且對她說,“在這個家里,有你沒我,有我沒你。”
葉漁歌從頭到尾都不和她動手,也不和她爭辯,只是平靜地看著她,心里想的卻是,她也不想當一個外室子,如果出生能選,她也想自己是母親堂堂正正生下來的、生來就擁有全部繼承權的孩子。
可是因為她的父親,因為她的母親,她在葉浮光面前,永遠不能理直氣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