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樂遙撼動的局勢,令永安一時倒比四境更緊張。
而跟著沈驚瀾的軍隊,一路往南邊走的葉浮光,也能意識到都城的變天,這具體就表現在信鴿和飛鷹從南方來得更頻繁,而每次信件增加一些,跟著車隊的那些將領或是親衛就會懇請沈驚瀾移步,請示她一些事。
議事的軍帳在每次駐扎的時候都最先升起。
葉浮光哪怕不聞不問,但居于漩渦中央,也能感同身受。
某次她在外面端著藥等待,走神地思考著在永安的朋友們如何,包括惦記自己養的那條狐貍,也不知道跟著如意被照顧得如何,有沒有更加油光水滑,注意力轉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在帳篷邊站了太久、而里面的會議顯然沒有這么快結束
她剛想轉身,就瞥見沈四和沈六從里面出來。
兩人似乎在聊著事情,并沒有看到她,注意力十分專注。
“那些家伙,舞文弄墨倒是有一套,究竟打不打”
“你盼點好吧。”沈六反手在對方腦袋上扣了個暴栗,“且不說此事如何,若要在都城再起戰事,將軍畢竟還未況且還有王妃,她多么不情愿見到這局面,你心中沒數”
沈四聳了聳肩,聲音壓低了些,“大不了到時再幫王爺備些酒”
沈六“”
她剛想開口再說些什么,敏銳地捕捉到附近暗處的聲息,并不屬于她視線范圍內看到的親衛,抽出長刀、出聲喝道“誰”
從軍帳簾子側面走出來的葉浮光“我。”
沈六趕忙收刀,與沈四一起同她見禮,“見過王妃。”
“嗯免禮。”葉浮光慢吞吞地說著,目光灼灼地盯著他們倆,這讓兩人剛松一口氣,卻不敢直起身來,頂著她的視線打量。
他們正在頭腦風暴她究竟聽到多少、若是讓她聽見永安會起戰事的事情,自己得交代多少時,總算得了葉浮光的下半句,“方便為我解惑一事嗎”
沈六趕緊答“王妃您請問,屬下必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哦,倒也不是問你,沈四,你方便告訴我一下,剛才你說的再幫王爺備些酒是什么意思嗎”
沈四頭皮發麻。
他覺得自己死定了。
沈驚瀾在軍帳里就聽見外面隱隱綽綽的動靜。
看了眼天色時辰,她知曉應該是葉浮光給自己送藥來了,因為有些脫不開身,所以想著碰到她的親衛們應該會幫自己拿進來,結果等了又等,帳子里半天都沒人進來。
她眉頭擰了擰,忽而在眾目睽睽之下,邁步往軍帳外的方向走去,步伐飛快、頭也不回,讓其他將領都有些摸不著頭腦,甚至還有人以為是有暗探靠近,本能想去拿兵器。
艷麗大氅的下擺如血色翻飛
黑發女人抬手掀開里面這層擋風的簾子,往外一看,只見到沈六手中端著一碗冷卻的中藥,面色發苦地看著她,而沈四在旁邊表情如喪考妣。
她神色頓了頓,出聲問,“王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