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問沈驚瀾不是已經在初一的大早讓人送了自己好幾箱金子當紅包嗎
雍國公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年前相國寺那邊送來給他祈福開光的藍玉珠串,轉了幾圈,倏然看向葉漁歌。
葉漁歌接收到他的目光,思索片刻,轉頭與跟在自己身邊的宮人說了句什么,那宮人便小心地從她這邊退開。
不一會兒,為葉浮光布菜的如意就湊到她耳邊小聲說了句什么,她偏了下腦袋,發髻里漂亮的步搖晃了晃,看了眼葉漁歌,又看沈驚瀾。
沈驚瀾對她很輕地頷首。
她便行禮,退席。
過了會兒,葉漁歌也借故,離開了自己的位置。
席間莫名只剩下姜家人,雍國公與皇帝。
本來就感覺格格不入的幾位姜家叔伯立刻意識到接下來是自己聽不得的高端局,紛紛尿遁,于是不一會兒那裊裊冒著熱意與香味的鍋子前,就只剩下沈驚瀾與雍國公。
周圍的宮人都識趣地低眉垂眼退了下去。
屋里只有沈澤坤在撥他手腕上那一圈圈珠串的動靜,過了會兒,只聽他先嘆了聲,出聲道,“皇帝。”
他以這稱呼起頭,便讓屋里的氣氛倏然冷了些,不過沈驚瀾依然表情不改,直到他的下一句冒出來,“你將她捧得太高了。”
“皇叔這話我不喜歡聽,浮光如今是六宮之主,是朕唯一的愛人,朕當與她共享榮辱,何來捧高一說”
沈澤坤聽罷,意味深長地看著她,“你見過你父兄成為這九五至尊的模樣,我以為你當知曉,帝王也非無可束縛。”
“正因見過,朕才知曉決不可成為那些背信棄義、無情無義之人。”
“”
沈澤坤面色無奈,血色不佳的面龐在這過于暖和的屋子里,就很容易浮現兩團薄紅在顴骨處,他就這樣直視天顏。
過了會兒,他才說道,“你心知我所說之事于帝王而言,展露心意與這般偏愛,于你、于她,皆非幸事。”
有些愛意是需私藏的。
皇帝是不能擁有這樣濃烈熾熱的愛意,因為只要發生一些意外,這對朝廷、對家國或許都會造成一些不可預料的災難。
有淡淡的酒味混合在那鍋子的云霧里。
沈驚瀾的黑眸也被那裊裊的水汽所籠罩,這讓她本來就出挑的面容變得更清冷令人難以接近,過了會兒,她放下了手里的酒杯,透過那水霧,直視沈澤坤
“皇叔為后輩著想,朕銘感五內”
“只是皇叔也見過,曾為親王時,朕護不住她此刻既登四海之主,再無人居于吾之上,倘若這樣還是護不住這一人,朕這皇帝當得又有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