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大智若愚、還是真的放棄頭腦的樣子,難得沒耐心,率先出聲道,“你不想知道,雍國公讓我支開你,是同皇帝在說什么”
“啊”
葉浮光正將身上那件外袍脫下,交給銀屏,俯身去摸從窗外躍進來、不知在哪片雪地里打過滾,皮毛上的雪粒都被這室內的暖意熏染成一顆顆掛著的小水珠,讓她掌心捋過時,沾了一手的濕潤。
她失笑著拍拍“美人”的腦袋,小聲罵它“是笨蛋美人啊”,等她臥在自己靴邊,交疊前爪,悠然地臥著假寐時,才轉頭去看葉漁歌,“大概能猜到吧皇叔畢竟經過了很多事情,應該會勸阿瀾姐姐一些事情,多半還和我有關。”
“你既心知肚明,那我便不多言。”
葉漁歌點了點頭,表示自己已經知道她的態度了,既然她是有所準備,而不是傻乎乎地被無心的舉動牽連,那便無妨。
葉浮光還挺欣賞她這幅豁達的態度。
她當即往神醫的方向湊了湊,“哎,你好不好奇景帝的秘寶想不想和我一起翻翻冊子”
“”
葉漁歌睨著她,感覺她此刻有點過分恃寵而驕。
但對于這種仗著皇恩在、做盡僭越之舉的事情還是有些敬謝不敏,畢竟沈驚瀾就算不追究,也是看在葉浮光的面子上,然而葉漁歌沒什么當外戚的興趣,她搖了搖頭。
葉浮光于是撐著腦袋問她,“那趁著郁青還沒回來,我們聊聊給小許送的禮物吧”
半個時辰后。
家宴結束。
移駕中宮的沈驚瀾站在殿外,看了會兒那寫著“長春”的牌匾,不知想到什么,勾了下唇,背著手往里走。
才踏進大殿,就見到已經讓宮人將客人送走的葉浮光坐在殿里,面前鋪著一匹匹布料,旁邊還攤著一沓特別長的冊子,里面用簪花小楷寫著的字密密麻麻,正是她先前讓郁青送去給她挑的內庫冊子。
她走過去,笑著問,“還沒看完”
葉浮光早就聞到了她的信香味道,或許標記過的乾元地坤之間就是這般,對互相之間的感知都勝過其余人。
此刻從那讓人眼花繚亂的布料里解脫,立即同她道,“沒有,等你呢。”
“嗯”
沈驚瀾不知她這聲“等”是何意,下意識地去找郁青。
然后就被從榻上起身的皇后拉住胳膊,將她拉到跟前,“有一些我問郁青,她也不確定,所以我就想著等你過來的時候,問問你然后長長見識”
她柔軟的聲音帶著歡喜落入耳中,頓時將沈驚瀾被皇叔潑冷的心重新熨帖起來,掃過那寫滿了各種華麗名字的登記造冊,又看了眼天色,沈驚瀾徑直道,“我也沒怎么見過,看這冊子有甚意思,直接去庫房看。”
“誒”
葉浮光眨了眨眼睛,卻是驚訝于她也沒見過這件事。
然后轉念一想,沈驚瀾估計也就特別小的時候在燕王府感受過一段快樂童
年,后來燕王被皇帝所忌憚,沈家軍在邊關日子過得不好,再之后就是舉事,她進入軍隊,一路征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