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沈澤坤,看到的第一眼,就在館子里留下幾錠金子,從此這滿園的春色,只供他觀賞。
其實最初,他這般府里也留情,外頭也浪蕩的模樣只是覺得需要給坐在龍椅上的人留下自己的把柄,尤其是后來那人變成了他的侄子,再看被忌憚的沈驚瀾,他更需要這樣催生夢死。
于是演著演著,又過經年。
沈澤坤的目光從面前床帷上的那繡花圖案上挪開,再看沈驚瀾的時候有些失笑,“臣也早該想到,除了皇帝陛下的暗衛能將人行蹤藏得這般好,我的人怎么會找了那么久,也不曾找到任何音訊。”
沈驚瀾卻難得摸了下自己的鼻尖。
她也是在暗衛查到消息,得知這小孩的存在、知曉孩子的成長軌跡之后,再被皇后的身世影響,稍稍有些想岔了。
這會兒聽皇叔一說,再想想小蘩的事情能被瞞得這么好,而且出生時還身負劇毒,現在卻長得這般健康快樂,小小年紀就很有主見、有勇有謀的模樣,定是被養得極好的。
于是她從善如流地道歉,為自己先前的想法,末了又道,“君子不奪人所愛,何況這孩子是你這般精心養育的,即便有些不圓滿,只要將話說開,一家人也不至有那般深仇大恨。”
“至于將孩子送來我與浮光這兒,還請皇叔勿要再提此事。”
沈驚瀾也不是沒做其他準備的。
沈家也終究還是有一些稀薄的支脈,倘若讓他們知曉自己的孩子能夠有幸成為皇子皇女,成為這大宗的下一代帝王,估計欣喜若狂都不足以形容他們的喜悅,應該會迫不及待地將族中的孩子送來。
再者。
姜家既成皇后的母家,以葉浮光和她的感情,從姜家里面選合適的人,也無妨。
左右這天下,倘若讓失德者來坐,也終究只會重蹈前朝末年的悲劇,她要的繼承人,不看血脈,只看德行。
她這些想法,沈澤坤不得而知,他只是笑了下,說道,“皇帝勿要著急反駁此事,臣知曉您與先帝不同,不是會為私利舍他人的,不過”
“這孩子留在府中,也不過是徒增悲劇。”
“臣給不了她想要的。”
再懂事的小孩,也接受不了父母是愛她、卻永遠不能見她的日子。
即便得知真相,時間久了,又豈會沒有一絲一毫怨懟
沈澤坤目光變得堅定,“入宮,是她最好的路。”
他知道,沈驚瀾和葉浮光,才能夠給那個孩子她最想要的東西。
可能是一個擁抱,可能是一句摸著腦袋的夸獎,那是世上所有孩子都想從父母這里得到的。
眼見這兩人要決定小孩的去處,在旁邊聽了很久、也抽空看到小蘩跟暗衛們踢球踢得滿臉笑的畫面,葉浮光想了想葉漁歌要到的時間,思索片刻,忽而道
“為何不問問她是如何想的”